“我？”倾城轻笑：“陛下恐怕忘记了，我是梁国的公主，本来就是来找陛下和亲的，如果怕陛下，就不会来了，只是陛下眼光太高，看不上我，这才把我推给了寿王。”
“公主真是个秒人，朕现在有些后悔，应该亲自迎娶你。”
“后悔也来不及了，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已下，岂有转圜的余地？”
好一个“无转圜的余地”！
驼铃送上梁国上好的奶茶，龙楚烨端在手心，茶杯温热，但他的心却一点点寒凉。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她说的没错，他是九五之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谁，无人能挡。
可他不敢再用权利去桎梏她，五年前的他就犯过这样的错误，如今再勉强，只能把她再次逼开。
只能，徐徐图之。
龙楚烨垂眸，吹了吹奶茶上的一点沫子，小口啜了一点，语气低沉道：“公主从辛者库带回来的人，朕要带走。”
终于说到正题。
宁倾城蹙了蹙眉，顾香凝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龙楚烨爱顾香凝，她是知道的，可如今看了顾香凝的处境，这是爱一个人才有的待遇吗？
想太多也没用，这是龙楚烨和顾香凝之间的事，她不感兴趣。
宁倾城抬眸，对上龙楚烨深邃的眸子，貌似好奇地问：“只是一个奴婢而已，陛下都舍不得？”
龙楚烨眼神坚定：“紫金宫所有的人，凡是公主能看得上的，朕都可以给你，唯独她，不行。”
龙楚烨怕她杀了她？
“陛下是怕我为难她？难道这人对陛下很重要？”
龙楚烨喉结滚动一下，如果可以，他也恨不得让顾香凝受尽折磨而死，可是如今，他不能让她死。
她死了，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倒不是因为朝局，而是因为别的。
半晌，龙楚烨才剜心般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是的，她很重要。”
宁倾城闻言，指尖一颤，手中尚温的瓷杯像是燃着火舌，烫得她差点就端不住了。
果然，不管顾香凝变成什么样子，她在他心中，还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就算告诉过自己千万遍，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可那多年的深爱早就像侵染的毒，紧紧地附着在她的骨髓之上，就算被她埋藏得再深，还是能被他牵引出来，影响她坚定的心绪，亦如纠缠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
“诚然，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但人是陛下您的，您想要带走，我无权干涉。”
这样的话像是细密的绵针，落在龙楚烨的耳中，刺痛难忍。
他的“所好”，哪里是什么顾香凝，而是真真切切的宁倾城！
龙楚烨走了，带走了顾香凝，并未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那背影，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清冷。
他前脚刚迈出去，驼铃后脚就紧跟进来，有些着急地问：“公主，你就真的让他把顾香凝带走了？”
“不然你以为？”倾城眸光淡然，握了握手，掌心依然冰冷。
驼铃还想说什么，倾城已经打断她的话：“这样也好，我们不是一直在找龙楚烨最在乎的吗？现在找到了，你去通知我们的人，准备下一步计划。”
“是，公主。”
……
天气渐渐暖和。
春日高照，宁倾城身体一直偏寒，于是带着驼铃，去御花园信步散心。
忽然，一个暖融融的东西，一下撞到了宁倾城的膝盖。
驼铃惊呼，宁倾城低头，就见一小男孩正惊诧地抬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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