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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王妃娇养手册孟清言顾西华 > 第一百八十三章:缱绻
 
而且,当初在老鸦山,面对那一群土匪她都面不改色,现在竟然说害怕?

顾西华一丁点都不信。

但他的嘴角溢出笑来,沉郁的眼眸亮了亮,无奈地看了少女一眼,只道:“听话,本王很快便会回转。”

看着顾西华不容置疑的模样,清言默了默,只得道:“那殿下一定要小心……”

顾西华点了点头,看着少女失望的模样也颇为不忍,但,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便狠心道:“一定,你在这里好生待着,不要乱跑。”

清言翻了个白眼,见顾西华不赞同地看着自己,便又点了点头。

顾西华自然不放心,他看向苍石何敬道:“这次你们不必跟随,留在沧浪庄,好生照看孟姑娘。”

苍石愣了愣,却立刻跪倒在地道:“王爷,襄城太守商江乃草莽出身,素以身手高强闻名,麾下的刘家军也悍不畏死,王爷自己去也太危险了,还是带着卑职吧!”

何敬也跪地道:“正是,殿下此去尚不知是何情形,若商江心存歹意,恐对殿下不利,还请殿下三思!”

清言一听,顿时心中一揪,忙道:“那别去了,有什么事,叫那太守来见你不就行了?”

顾西华笑了笑,无奈地看了清言一眼。

若有时间,他自可慢慢地解开心中疑惑,但现在不容耽误,他便只能亲自上阵查个真伪了,而大张旗鼓地叫商江前来,他要看的东西,估计便一点也看不出了。

清言见状,知道顾西华主意已定,便道:“……那殿下还是多带些人。”最好能把她也带上。

顾西华本无此意——以他的身手,龙潭虎穴也可去得,倒是带着旁人,反而束手束脚,但看着少女担忧的模样,还有苍石与何敬请命的姿态,他便点了点头:“苍石跟上,何敬留下。”

苍石一喜,立刻起身站到了顾西华身后,一副中奖的欣悦模样,而何敬却面色不变,闻言也站起身来,沉默地站到了一边。

清言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何敬心有不甘啊,不如……

她眼珠子一转,还没继续想下去,便听顾西华道:“本王不在,凡事以孟姑娘为先,若孟姑娘离开沧浪庄,又或有任何闪失,你便提头来见,可记住了?”

提头?

提谁的头?

清言一愣,只见何敬正点头称是,顿时傻了眼,什么叫她出庄子,或者有了闪失,何敬就得提头来见?

那还如提她自己的头!

不对,这比提她自己的头还要严重啊!

清言不满地很:“殿下,我不用别人保护,而且,即便有什么事,也是我自己负责,与别人无关。”

顾西华笑了笑,却并不反驳,只放柔了声音道:“本王知道,阿言能保护自己,只是,此地与你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倒是甚为凶险,本王实在放心不下啊。”

虽是打趣,但他语声低沉,语调轻缓,听在耳中竟是一种别样的缱绻。

清言耳根一热,只觉得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飞快,她咬了咬下唇,无措地游目四顾,一边点头,小声地“嗯”了一下。

她这一番变化,自然分毫无差地落进了顾西华的眼中,他顿时笑意更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少女鸦羽般的乌发,心中的阴霾也被驱散,竟有些不想离开。

不过,这些微的眷恋很快便化为动力,悄无声息间沉进了顾西华的心房。

终有一日,他会同她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看着顾西华消失的方向,清言怅然若失,好一会儿才收拾了心情,重新沉浸在了药园中,只是,向来对药草旺盛的兴趣和探究欲望,今日却好像消失了一般,让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何敬沉默地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木头人。

虽然他这副样子与平时一般无二,清言却敏锐地觉出了一丝压抑,忍不住道:“楚王不带你去,不高兴啦?”

何敬抬眸看了清言一眼,本不想回答,但不回答好像坐实了自己有情绪一般,便道:“不曾。”

“虚伪。”清言将手中的药锄丢给何敬:“帮我刨附子草,刨深些,根我也要。”

何敬虽是一介侍者,幼时也是吃苦过来的,但后来入了乾朝的皇宫,又运气很好地被米皇后身边的大长秋何云看中,做了何云的小徒弟,之后又到了楚王府,便再没做过洒扫之类的粗活了,是以,眼下摸着药锄,他竟觉得颇为生疏,动作便缓了一缓。

清言还当他不会,便利索地拿过药锄做了一个示范。

何敬看了一眼,而后便低着头,动作标准又规范地刨起了附子草。

“注意别把汁液弄到身上,有毒。”清言轻描淡写地说完,只见何敬的动作一滞,便笑道:“放心,即便你中了毒,我也能把你治好,不会让你被这草毒死的。”

饶是何敬老成持重,听着这话也没法无动于衷,看着一棵被刨断的附子草茎上冒出了绿豆那么大的一滴汁液,他顿时觉得寒毛直竖,手臂上登时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因为干活,他略挽了一点袖口,于是,这一点异状便不意外地落进了清言眼中。

眼看少女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容,何敬眼眸微冷,便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清言看他这般别扭,怕他难堪,便收了笑容,专心收拾附子草。

不料沉默了片刻之后,何敬竟然开了口:“既然这草有毒,你收了做什么?制毒害人么?”

这话虽是问句,但配上何敬那淡漠的语气,听着便很是刺耳。

清言无语,早知这人这么毒舌,她方才就不该那般友善!

“哼,你只看到这附子草的毒性,却不知它也有好处,用对了,可补益阳气,强心镇痛,对关节炎还有抑制效果,端看人怎么用了。”清言说完,看着何敬似笑非笑道:“这世间的事物,既然存在,便有存在的道理,只有眼光狭隘之辈,才会管窥蠡测,妄下结论呢。”

何敬默然,看了清言一眼,竟放下药锄,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地,道:“奴婢之前狭隘了,请孟姑娘恕罪。”

清言顿时吓了一跳,她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这何敬怎还当了真?还跪了!她哪儿受得起?

清言飞快地闪到一边,道:“你快起来啊!你不起来,我……我就跑了啊!”

见何敬动了动,却仍不起身,清言便说到做到,立时向后退了一步:“……我真跑了啊!”

何敬顿时大为诧异。

达官贵人们,不都容不得下人忤逆么?这孟姑娘好歹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孙女,怎的……这般反应?

疑惑之下,他不禁抬了头,只见少女脸上还有点慌乱,却不似作伪,也不像是要戏弄他,何敬便默默起身,垂首站着,等着接下来的教训。

清言松了一口气,她那个前世虽也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可也没有动辄下跪这等折辱人的陋习,即便来了这么久,她也习惯不来啊。

不管是人家跪她,还是她跪人家,她都觉得难受。

“有话说话,可别再给我整这个了!”清言拍了拍胸口,嫌弃地看了何敬一眼,道:“连个玩笑也开不得,啧,无趣!”

何敬愣住了,所以,方才孟姑娘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他一介阉人,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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