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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王妃娇养手册孟清言顾西华 > 第三百七十七章:公主与和亲(十三)
 
实际上,不止是孟家感受到了战争的威胁,但凡消息灵通一些的人家,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皇帝那里自然知道的最快,他的心情,也最为焦虑。

“宣国公齐国公郑国公,还有武英侯他们可来了?”本来早朝之后,皇帝觉得天气不错,便带着郗美人到御花园中的湖上泛舟,不料尚未登船,便得到了来自马邑的八百里加急战报,他顿时骇得差点没跌进水中去,还是郗美人扶了一把,皇帝才未出丑。

褚杨清早料着皇帝心急,因此叫人留意着,闻言赶忙回道:“诸位大人已至宫门,很快便能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随手拿了一盅茶,不料刚喝了两口,竟然呛了一下,顿时大声咳嗽起来,就在皇帝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宣国公等人已经走了进来。

见皇帝咳得面色发红,诸人皆有些尴尬,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帝之前吩咐过,宣国公等人一到便直接入殿来,谁知他会呛了水,竟在臣子们面前失了颜面,皇帝的心中不免更加焦躁。

众人入了殿来,低着头等了一会儿,待皇帝恢复如常才纷纷抬眸,向皇帝行礼之后,齐国公陆炯便关切道:“夏秋之际,气候无常,陛下保重龙体。”

陆炯是老臣,又德高望重,他来说这一句,皇帝倒不觉得怎样,点点头便过去了,于是进入正题。

大战之前,皇帝召集群臣,自然是要商议对策。

首先发言的是兵部尚书乐君,他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北方的情况,他也最为了解。

乐君便上前将马邑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道:“陛下无需担心,马邑有广阳伯镇守,又得定北侯增援,短期内必然不会有失,只是,戎人来势汹汹,我们亦不可掉以轻心,还是早些商议出应对之策,以备不测。”

皇帝点了点头,神色稍微安定下来,看向其他人道:“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以往这种时候,宣国公必是第一个发言之人,今日却不知为何,他竟站在陆炯和余正端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齐国公陆炯与郑国公余正端都是谨慎之人,对于北方战事,他二人了解的尚不足以叫他们做出判断,因此也沉默着,而更后面的宜春侯乃是户部尚书,对兵事更没什么发言权,于是,皇帝的目光便落在另一旁的武英侯沈裕身上。

沈裕以前便常与戎人打交道,对戎人的情况也算了解,见皇帝看向自己,便站出来道:“微臣,与乐尚书的看法不同。”

此言一出,不仅皇帝和乐君看向了沈裕,就连齐国公郑国公他们也都看了过来。

沈裕却面不改色,肃容道:“非是微臣危言耸听,戎人长与马背,尤擅骑射,那赫连雄野心勃勃,与义真公主狼狈为奸,这些年来,一直对我大虞虎视眈眈,如今又拉拢了鹄族、鞣族、沃尔族、高句丽、敕勒族五部,怕是所图非小。”

皇帝本不愿听这些话,但他毕竟还未至昏聩,便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沈裕便接着道:“北地边境,加上定北侯带去的五万士卒,如今共有守军十五万,其中还要分出人手扼守雁门关,是以,马邑城中的守军,应不足十四万。且我军之中,以步卒居多,广阳伯手下的骑兵,怕是连五万都不到,再加上定北侯麾下的骑兵,能有六万之数,已是兴甚,以六万对三十万,只怕倾尽全力,亦无异于螳臂当车耳。”

听着沈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得话,皇帝的脸色当然不好看,但就连兵部尚书乐君都不出来反驳,皇帝皱了眉头,正打算开口,便见宣国公身后的宜春侯站了出来,道:“微臣不同意武英侯所说。”

皇帝点头道:“秦爱卿有什么看法,尽管道来。”

那秦章便长揖到地,之后才转向沈裕,道:“武英侯对我军之分析,微臣并无异议,只是,那赫连雄号称带兵三十万,怕也是夸大其词。况且,六部联盟,看起来轰轰烈烈,焉知内部是否铁板一块?微臣以为,赫连雄失德无义,怕是不得人心,其余五部虽率众前来,绝非心甘情愿,既然如此,战力又岂能以常理论之?所以,情势未必如武英侯所言那般危急,而且,我们甚至可以从中做些文章,分而化之,或许会有奇效。”

皇帝捋了捋颌下的胡须,不禁点了点头。

沈裕却不禁哂笑一声,道:“陛下,宜春侯所言,确实不虚。但即便没有其余五部,单以铁弗部一己之力,只怕广阳伯抵挡起来也是吃力。况且,其余五部虽然并不与赫连雄一心,但劫掠大虞,他们出的力绝不会少,我们绝不可抱以侥幸之心,还当想办法尽力应对才是。否则,只怕悔之晚矣。”

秦章见沈裕驳斥了自己的意见,顿时心下不喜,斜了沈裕一眼道:“武英侯既如此说,可是腹中已有良策?”

沈裕冷笑一声,道:“良策未必没有,只是,裕资历尚浅,并不如诸位老大人见多识广胸藏韬略,焉能在老大人面前大放厥词耶?”

那秦章虽然年长一些,可若论在场诸人,不管是齐国公郑国公还是宣国公,无不比他年高德劭足智多谋,与他们相比,他自然是后辈,沈裕这话,这是将他也一并拉了下来。

秦章只得悻悻住嘴,皇帝虽喜秦章的论调,但下意识中,还是更信任陆炯余正端与邵允之等人,因此并未多说,只将目光投向了诸位老臣。

陆炯便上前一步,沉声道:“武英侯所言甚是,不过,宜春侯之言也不无道理。老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抽调人手,增援马邑,绝不可容赫连雄攻破马邑,否则,雁门关必将岌岌可危,倘若雁门关破,中原腹地便失屏障,戎人如入无人之地矣。”

陆炯这话,直指此次战事的关键,只是,这后果未免过重,皇帝心中一沉,脸色便冷了下来,沉默着没说话。

自立国以来,大虞对外的战事鲜有败绩,这是皇帝最为引以为傲的事,尤其他又有楚王这个善战的儿子,是以,这些年来皇帝安心坐享太平,歌舞升平的久了,便觉得自己真乃一代雄主,直到这个时刻,皇帝才重新有了畏惧。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坦,是以,也就极为抗拒。

但他残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北方的战事都是事实,如果应对不善,极有可能会让他做不成这个皇帝!

好在,他还有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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