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苏娜的妈妈？”
阮黎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
记得妈妈说过，曹玉芬生活凄苦，丈夫早逝，独自抚养苏娜长大。
但眼前这位中年女人明显保养得不错，脖颈，双手都还算细腻光滑，完全不像凄苦的寡妇，倒像是家境优渥的贵妇人。
相比之下，那个在小县城里半佝偻着背，眼睛都看不太清的曹阿姨，更符合阮黎的想象。
中年女人倒是很热情，拉着阮黎聊起来。
“是啊，我就是曹玉芬！虽然没见过你，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了，阮黎，你和明枫年轻时长得真像啊！”
明枫……
这样亲昵的称呼，阮黎心中疑虑稍微减轻一些。
“嗯，以前别人也都这么说，说我长得像我妈。”她回答。
“不仅像，我还听说你现在继承了你妈的事业，也做了设计师。真好啊，我们娜娜也是这个圈子，不过嫁给傅先生以后，怕是要更多关注在家庭了，呵呵呵呵……”
女人说着，掩嘴笑起来，言语间的眉飞色舞的神色，倒是和苏娜的虚荣十分类似。
难道说，真是自己想多了？
那个在医院有着可怜身世，被人打，卖房还债，寄住福利院得重病的曹阿姨，只是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阮黎一时也困惑。
女人见她闷着不说话，立刻眉眼一转，“明枫走了，我没来看她，真是遗憾终生！当年要不是她照顾我家娜娜，娜娜也不会有今天……我真是……唉……”
女人说着，掩面像要哭起来似的。
阮黎瞧不出太多问题，又觉得如果她真是妈妈的朋友，自己再这样怀疑也不好。
尽管苏娜现在心机深重，屡次和桦枫抢生意，但她妈妈曹玉芬只是局外人而已。
于是安慰了女人几句，“阿姨，今天是你女儿的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哦哦，是呢，是呢！”女人像是回过神来，赶紧抹了抹眼泪。
“那我先去忙了，娜娜那边也离不得人，我们空了再聊，阮黎。”
女人说完，转身离开了。
阮黎也走开，找了个僻静角落，打算再理理思路。
刚坐没几分钟，却看见了熟人。
“鲁老板？”
阮黎惊喜，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碰见鲁苑。
相比那天在品牌展碰到，带着口罩围巾的样子，今天的鲁苑可谓是气场全开。
一身墨蓝色丝绒连衣裙，大V领，雍容华贵。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装饰，只在胸口别了一只明晃晃的黄钻石胸针，更加衬托出她时尚评论家的独特气质。
“阮黎？”鲁苑同样惊讶，大概也没料到阮黎会来。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会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到一半又同时笑了。
“呵呵，阮黎，我以为之前品牌展和苏娜那样一番较量之后，你今后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大方，来庆祝她新婚燕尔？”鲁苑也不客气，直接打趣起来。
“我倒是不想大方，可惜这位苏大设计师，始终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阮黎不知为何，总和鲁苑感觉投缘，虽然是妈妈辈的年纪，聊起来却毫无障碍。
所以面对鲁苑的打趣，她也径直调侃回去了。
“哦？”鲁苑挑眉，“她又玩了什么新把戏？”
阮黎把香水伴手礼的事都和鲁苑说了。
鲁苑听完，冷嗤一声。
“这女人，够难缠的。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给她面子，只是念在傅苍穹昔日的上下级关系，才来的。”
阮黎想起来了，鲁苑进裕京街一年多，在总统换届之前，她的老板一直是傅苍穹。
在此之前，傅苍穹的个人形象一直是由她打理的。
阮黎默了默，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鲁老板，你和我妈认识，那她的朋友，或许你也知道一些？”
鲁苑点头，“那当然，当年我和明枫可是最好的闺蜜，别说她的朋友了，就是她的恋爱史，我也知……”
鲁苑说着，忽然脸色变了，眸底划过一瞬紧张。
“怎么，你想问你爸……”
“哦，没有，”阮黎摇头，她完全没有察觉鲁苑脸上的紧迫，视线仍然落在大门那边的苏娜母女身上。
“我只想知道，或许我妈在老家南部市，有位姓曹的朋友，你或许认识？”她问。
鲁苑凝眸看了阮黎几秒，确认她只是想问阮明枫的朋友后，微微吁口气。
她想了想阮黎的问题，“姓曹……我只记得，你妈有个关系很好的发小，好像叫什么曹玉芬？”
阮黎惊喜点头，“对，就是她！”
鲁苑回忆，“我记得你妈很关心这位发小，她还和我提过，这个曹玉芬身世很可怜，所以她都是倾尽所能，能帮就帮的。
哦，对了，有次那个发小到裕京来玩，我们三个人还一起吃了饭，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走的时候，你妈又悄悄塞了钱给她，让她回去给女儿缴学费来着……”
阮黎咬唇，“鲁老板，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位曹阿姨的女儿，就是今晚订婚的……苏娜。”
呵！
鲁苑倒抽口气，连向来冷静自持的她都被这句话惊了几秒。
“苏……苏娜？”
“嗯！”阮黎点头，“就是她，而且，她妈妈今晚也来了。刚才还和我聊过，不过，我总觉得奇怪。”
“怎么奇怪？”鲁苑问。
阮黎把在南部市遇见曹玉芬，苏娜不承认那是她妈，以及刚才和又一个曹玉芬聊天的事，都告诉了鲁苑。
“呵，有意思！”
鲁苑眯了眯眼，“这苏娜又在玩什么把戏，李鬼和李逵吗？”
阮黎不觉笑了，“我并不想多心的，但鉴于这段时间对苏娜的认识，我总觉得她有点问题了。
另外，刚才那个曹阿姨，主动找我搭话不说，整个人保养得也特别细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像是妈妈口中那个生活凄苦的曹阿姨。”
鲁苑点头，“哪个是曹玉芬？你指给我看看。”
两个人朝大门走去。
还没走近，鲁苑已经在摇头。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虽然过去这么几年，但人的容貌也不可能变太多。我当时印象很深刻，曹玉芬是细眉细眼，这个女人浓眉大眼的，根本就不是印象中的那个人。”
“你确定吗，鲁老板？”阮黎问。
鲁苑笑了声，“就算不确定，再试试总知道了！”
说完，她走过去，一把拉住了正要往后面休息室去的中年女人。
“哎，曹姐，是你吗？”鲁苑熟稔地寒暄。
“你是？”女人打量鲁苑。
“我是鲁苑啊，明枫的朋友！你忘了，有年你从南部市过来，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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