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里吧！”聂老太太点点头。
“好的。”
吴碧琪一副乖巧样子，将餐盘放在桌上，“老夫人，刚才的粥凉了，我又去给您拿了新的，这里还有一碗热汤，您趁热喝吧！”
聂老太太应了，叫了冬婶一起喝粥。
“怕您昨晚没休息好，我都是拿的补气养心的粥，您多喝些，对身体好的！您身体好了，才有力量照看阮小姐，控制局面啊！”吴碧琪继续讨巧。
一番话正敲在聂老太太心窝上，她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吃完早饭，秦远走了进来。
“老夫人，刚才国际专家和禾木专家已经联合会诊过了。现在的方案是立刻给阮黎动手术止血，这边是一些文件。我已经给总统先生打了电话，他同意手术，这边需要您作为家属签字……”
聂老太太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研读文件，秦远也在旁介绍了手术的全部安排。
最后，聂老太太又给聂御霆去了一个电话，确定情况准确无误后，这才放心在文件上签了字。
秦远拿上文件，转身就看见低头站在门边的吴碧琪。
“咦，你是？”他觉得吴碧琪眼生。
“她是来给我送早饭的护士，你们医院安排得很贴心，谢谢了。”聂老太太答道。
秦远点了点头，没再深究，急忙去安排阮黎的手术了。
吴碧琪松口气，收走餐盘后，继续在聂老太太的房间附近转悠。
这是庄馨儿教她的，阮黎有任何情况，医院都会第一时间通知聂老太太，所以让她时刻紧跟着聂老太太。
可是她昨天观察了很久，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思路清晰，颇有魄力。
吴碧琪有点怕被戳穿身份，想来想去，才想到一个送早餐讨好老太太的方法。
这招果然有效，聂老太太刚才一句话，就无形中帮她解了围。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那边却再次慌乱起来。
凌乱的脚步声，急促的说话声，就连手术室门上“正在手术中”的灯都跟着闪了闪，像是遇上什么大变故似的。
吴碧琪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几分钟后，秦远从手术室疾步奔出。
他脸色苍白，脚步仓促，额角渗出冷汗。
在聂老太太房门口碰上吴碧琪时，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就着急推门进去了。
“老……老夫人！”秦远声音发颤。
聂老太太回头看他，忽然心里就咯噔一下。
“怎，怎么了？是不是手术出问题了？”聂老太太声音也跟着打颤。
“老夫人，阮……阮小姐她不行了啊！”秦远难过地摇头。
“什么？”聂老太太噌一下子站起来，这么突然起立，让她眼前阵阵发白。
“老夫人！”冬婶连忙扶住她。
门外的吴碧琪逮着机会，也赶紧进门来，假装帮忙扶着聂老太太，实则是探听细节。
“怎么就不行了？秦远，你好好说话！外国的专家都来了，怎么会不行？”
秦远已经是哭腔，“阮小姐现在血是止住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毒素和麻药起了抵抗作用，导致她在术中突然爆发癫痫！现在情况完全失控，医生问……问您保大保小？”
“保大保小……”
聂老太太脸色苍白，无力地跌坐回沙发。
“御霆呢？御霆人呢？我要打电话给他！”她着急去摸手机。
“老太太，我刚才已经尝试给总统先生打过电话了！他正在回来的飞机上，高空没有信号！阮小姐的情况危重，根本挺不到他回来了，您要赶紧拿个主意啊！否则错过这几分钟黄金时间，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啊！”秦远着急道。
“都保不住？”
聂老太太脸上没了血色。
“老夫人，您拿个主意啊！”冬婶更是急哭了。
“我……”聂老太太扶着拐杖的手不停颤抖。
看着欲言又止的聂老太太，吴碧琪面上虽然慌张，但心底却是喜不自禁。
还用说吗？聂老太太是老辈人，当然是保曾孙子了！
至于阮黎，就让她去死吧！这样庄馨儿也能了一桩心愿了，吴碧琪心底暗想。
然而，她还在想入非非，聂老太太已经发了话。
“什么保大保小，可笑！秦远，你给我用尽全力，把大人孩子都给我保住了！”聂老太太跺着拐杖，气势汹汹道。
“呃，老夫人……”
秦远语塞，他当然想两个都保住，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啊！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回手术室去，告诉那几个外国佬，要是保不住两个人，他们别想活着离开K国！这是我的意思，就算御霆回来，他也一定是这个意思！”聂老太太怒吼。
“好好好，老夫人，我现在马上去传话！”秦远一头冷汗狂飙，连忙退出去了。
外国专家都别想活着离开，更别提他这个院长助理了。
门再次关上，聂老太太顿时瘫在沙发靠背上。
“哎哟，我们家御霆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没了阮黎，或者是没了孩子，哪一个对他不是致命的打击？”她感叹着，两行老泪滑落。
“老夫人……”冬婶也跟着抹眼泪，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您别难过，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吗？我去给您倒点茶！”吴碧琪跟着假装抹了眼泪后，赶紧溜出门。
她找到一个偏僻角落给庄馨儿打了电话。
“什么？阮黎不行了？”
庄馨儿恨不得马上飞到现场来，“那奶奶怎么说，保孩子对不对？有个孩子也不错，我不介意帮阮黎养两个孩子，只要她彻底消失！”
“馨儿姐，老太太说两个都要保。”
吴碧琪不得不打断庄馨儿的“后妈幻想”，“她让秦远去告诉外国专家，要是保不住阮黎和孩子，别想活着离开K国！还说这也是总统先生的意思，秦远都吓死了！”
庄馨儿愣住，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奶奶竟然想保住阮黎？”
“是啊，我也诧异呢！不过，她想归想，我听秦远的意思，阮黎根本撑不过手术了，只能保住孩子。”
庄馨儿沉默了。
吴碧琪等了好几秒，没听见她反应，“馨儿姐？你在听吗？咱们现在怎么办？”
庄馨儿的声音忽然冷下来，“碧琪，现在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要你去告诉秦远，聂老太太说，只保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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