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凄然一笑，“反正我现在就剩下烂命一条，明家想要拿走，有本事拿走，就拿走，不然，你就算是把我的骨头一根根打断掉，把我牙齿一颗颗敲掉，我都不会跟明筝低头，不会跟她道歉。”
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因为她不配！”
话音刚刚落下，车内的空气急剧减少，气温也随之降低，像是突然陷入了真空状态，一瞬间，车内安静的可怕。
楼淮用森冷的目光看着她，半晌，发出低冷而短促地笑声，“到底是她明筝不配你道歉，还是你觉得除了宋砚之外的人，包括我，都不值得让你低头？”
时意面对自己这般倔强的样子，让他不由得跟之前在宋砚那破房子里看到的那个洗手作羹汤的温柔女人做对比。
或许是虚情假意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时意对他温柔的模样，又或许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差别对待过，所以在面对这样天差地别的态度时，他才会觉得如此难以接受。
锋利的眼神如同实质一般割在时意的皮肤上，她皱着细眉，想不通她之前说得话跟宋砚有什么关系，最后只能把这归结为某位楼姓神经病患者发病时的症状，在胡说八道。
她抿唇不语。
楼淮咬牙切齿，“行，你有能耐，你是真的有能耐。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凭自己就能解决，那这事后续的解决想必也不需要我插手，我也就不必多管这个闲事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把这事给摆平了！楼淮重新发动车子。
把车开到路口处转弯，背离了原先的目的地，往深海别墅的方向开去。
深海别墅离市中心有大约一个小时多的路程，楼淮却只用了半个小时。
时意有些头晕，手脚都没什么力气，也就没去开车门，靠着车窗缓了缓，才跟着下了车。
进了客厅，管家贴心地端上两杯温水，“先生，太太。”
他关切问：“晚饭已经备好了，你们是现在就用餐吗？”
“不用准备了。”楼淮解了西服扣子，“气都已经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他把外套递给管家，一口气将温水喝了干净。
杯子放在桌上声音震耳欲聋，不明所以的管家吓了一跳，心都差点没跳出来，也亏得这杯子质量过硬，倒是一点事也没有。
时意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神情没有波澜。
管家朝她投来了疑问的眼神，估计是想问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出一趟门，人火气就大成这样了。
时意却没有力气开口，收回了视线，只是朝他疲惫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头便上了楼。
她跟他回来了，他让她安分，那她就做个让他满意的傀儡。
她这破烂不堪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她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用这条命，只要能换得家里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脚步声上了楼，走到转角处，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玻璃粉身碎骨的惨叫声，时意顿了顿，没有朝下望，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将心中涌起的酸涩感尽数压回去，她像只幽灵一样，轻飘着脚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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