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人是会变的
手机铃声响起，红绡接通电话，不等她开口，那边传来唐立霄焦急的声音，问她现在在哪儿。
她说在马路对面。
唐立宵拨下百叶扇，果然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那是陆红绡的专车。
他又看到楼下乌泱泱的人，眉头紧蹙，“你别上来了，我现在也下不去。红绡，现在只有你请左总出面帮帮忙。否则再这么下去，我们云霄集团就完了。”
“我凭什么帮你？”她冷笑道：“别忘了，我之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反悔了。”
唐立宵急忙辩解道：“红绡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等公司平稳后再过渡给你。你相信我！”
“人呐，吃一堑长一智，我还真不敢再相信你了，除非...”
“除非什么？”唐立宵立即追问。
她淡笑：“除非你现在就把公司还给我。”
唐立宵愣怔住...
红绡听出他在犹豫，不急不缓的说道：“其实你本可以一走了之，但由于被联名起诉，你现在已被限制出境。”
唐立宵手心一层凉汗，手机险些掉下来。他极快的咽了口凉水，强制自己家镇定下来。
“红绡，公司本来就该是你的。但公司成立至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突然什么都没了，我...”
她挑眉：“噢！现在证监会要调查的是你唐立宵，不是我。”
唐立宵后知后觉，倘若公司成了陆红绡的，公司充其量会被责令退市。而他，很可能要担负牢狱之灾，还要掏钱补贴股民的损失，承担巨额罚款。
但真把公司给了陆红绡，那他手里就彻底没了把柄，一旦陆红绡黑吃黑，那他能怎么办？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说白了，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信任。
“你...你给我点时间准备。”他沉重的语气，明显乱了阵脚。
红绡利落挂了电话，给宋毓芙打过去。
宋毓芙那边进展很顺利，由于上市后股权重组，唐立宵和蒋绫以及董事们的股份都已稀释。
她趁机将股民低价抛售的股票全部买入，累计起来，红绡统共持有云霄集团62.8%的股权。
“相较于前几天的疯狂抛售，现在基本平稳。主要是由于唐立宵已涉嫌违法行为，持股的股民都等着赔偿。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红绡跟她约在一家主题餐厅碰面，宋毓芙挂了电话，从银行出来，开车离开。
一个身影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愤怒而焦躁的眼神，正是蒋绫。
她到银行办理资产变现，正巧听见那个女人接通电话时，喊了声红绡，她登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宋毓芙一走，蒋绫就让接待自己的客户经理去查她来办理什么业务。
客户经理十分为难道：“蒋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们这有客户保密协议，不能对外泄露。”
蒋绫把自己的星际贵宾卡拍在桌子上，吼道：“不是我，你能完成这么多的业绩吗？我手底下这么多业务都交给你来办，现在只是让你查个人而已，你还跟我讲什么协议！”
客户经理最得罪不起这种星级客户，只得小声说道：“我帮您查，但您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否则我真的很难做！”
蒋绫从银行回到公司，大门被堵，只能跟着秘书从负一楼停车场坐电梯上去。
蒋绫见到唐立宵第一句就说：“傻瓜，你被陆红绡骗了。”
紧接着，她把自己查到的资料递给他。
“这个女人叫宋毓芙，三个月前刚出狱，跟陆红绡曾是狱友，目前是一家名叫启程投资公司的法人。她们把抛售的股票全部买走，陆红绡现在手上持有公司大量股权，无论你给不给，公司已经是她的了。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圈套，陆红绡就等着你上市，然后逼你把公司还给她。”
唐立宵一时没能接受这个结果，腿肚子虚晃一下，蒋绫扶住他到就近的位置坐下。
“给我查这个叫宋毓芙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双手握拳，垂下的刘海遮住了晦暗的眸子，怒意在疯狂波动。
在餐厅一碰面，宋毓芙就调侃红绡气色很好，莫不是有喜事将近。
红绡抚着肚子俏皮道：“当然啦，下个月就能卸货了。你这位干妈，记得提前把红包准备好。”
宋毓芙笑容略僵，自嘲道：“我哪里适合当孩子的干妈，当阿姨也是一样的，红包照样准备好。”
红绡啧了一声，“好端端的说这话，看不起我？”
宋毓芙冲她挤眼：“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就算你愿意，你家左先生也会介怀的。豪门讲究门当户对，他对你破例，再要求他爱屋及乌，就太勉强了。”
红绡认真道：“少拿借口搪塞我，你是我唯一的好姐妹，你这个干妈当定了。”
“红绡，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她抬头望着窗外星星点点，感叹道：“有时路过看到公园逗孩子的，摆地摊的，或是加夜班的，我就会想，如果不是你帮我，也许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总算，我现在还能帮你做点事。”
“应该是我谢谢你！”红绡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淡笑：“有一次左震渊说，他以为我经历那样的事后，会对这个世界失去信任。我刚入狱的时候，一心寻死。所以老肥婆让我去疏通厕所，我偏不去，她找人弄我，是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才没死在那儿。”
她的眸光缓缓下滑，落在宋毓芙右侧的肾上。
“那时你流了好多血，脸色苍白，还把我护在身后。那一刀，伤了你的左肾，我当时就想，有朝一日，我要多送你些补肾的药。”
宋毓芙噗嗤都笑了，本来还挺煽情的，差点都要掉眼泪了。
她感怀道：“还真是奇怪，那会儿被捅一刀，那么大的伤口也不觉得疼。现在手被割个口子都大惊小怪的，你说，是不是环境变了，人也就跟着变了。”
红绡没来的及回应，一束车光在玻璃上闪了两下，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左震渊站在车旁，隔着夜光朝她看来，眼尾含笑。
“我该回去了。”红绡致以歉笑，起身道别。
宋毓芙目送她离开，人来人往里，左震渊温柔的捋顺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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