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林菲像是送礼一样，大包小包的装了满满一后备箱，送到了陆励阳的别墅。
陆励阳和司机搬东西的时候，林菲把顾依雪扯到一边，问道，“你和陆励阳什么情况？雨过天晴了？”
“目前是的。”顾依雪回答。
林菲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每次都是这样，他受点小伤，你就巴巴的回到他身边，早知道就不该多嘴告诉你了。”
顾依雪笑而不语，笑靥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与自嘲。兵书上三十六，而陆励阳只要用一招苦肉计，就把她吃的死死的了。
“以前，不知道多多是陆励阳的私生子，我都不太赞同你养那个孩子。现在你什么都知道，陆励阳背叛你，和左伊生了私生子，还要你来养。顾依雪，你就这么逆来顺受的接受，你真的甘心吗？”
“有什么甘不甘心的。”顾依雪苦笑着说道：“我也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我自己。可是，我虽然恼他，恨他，却又离不开他。除了接受，我还能怎么样。”
顾依雪说完，转身看向身后亮着灯的别墅小楼，“林菲，这里是我家，给我温暖与归属的地方。只要我一直装傻下去，我拥有的一切都不该改变。可是，如果我固执的撕开真相，我就真的连家都没有了。”
林菲听完，忍不住叹了一声，“如果顾阿姨在天有灵，知道你如今面对这样两难的境地，她大概会为当初自己的固执感到后悔吧。如果她当初嫁给了傅部长，至少你还有个娘家，不会被陆励阳这样的牵制。”
顾依雪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她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的说，“你不提我差点儿忘了，过了年还要去傅家拜年，如果不去露个脸，傅部长肯定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打过来。”
两个人说话间，司机已经卸完了车。年三十，秦少扬难得在家陪着林菲母女，林菲自然急着赶回去，并没有多做停留。
顾依雪简单了理了一下林菲送来的东西，然后，系上了围裙，开始准备年夜饭。
顾依雪的手艺实在是不错，菜式丰盛的堪比满汉全席了。
饭菜烧好之后，她开始将饺子下锅，顾依雪的饺子包的特别的漂亮，一个一个，又圆又肥，像极了圆滚滚的金元宝。
顾依雪站在炉台前面煮饺子，热腾腾的水蒸气从锅里冒出来，这个家终于用了烟火的味道，也多了年味儿。
陆励阳走过去，突然伸出手臂，从身后紧抱住她。
“别闹，当心烫到了。”顾依雪拿着汤勺的手僵硬住。
陆励阳的下巴抵在她消瘦的肩头，一双墨眸好似蒙了一层迷雾。
“依依，你不会再走了对不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一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顾依雪心里泛酸，嘴上却不饶人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依依，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是怎么过得！”陆励阳又说。
顾依雪听完，叹息一声，关掉了煤气。转身看向他，一双晶亮的眼眸，眸光幽幽。
“陆励阳，那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得吗。第一天像个流浪狗一样的在街上四处乱转，然后，被林奕辰拉去海边，吹了一晚上的海风，再然后，一直躺在酒店里，烧了一天一夜。”
顾依雪说完，彼此都沉默了。四目相对，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疼痛与挣扎。
片刻之后，陆励阳移开视线，深蹙的眉宇间，隐约带着愁绪。
“依依，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呢？就是为了相互折磨吗！”陆励阳苦笑道。
“也许吧。”顾依雪也笑了，笑容中满是自嘲。“离开你，好像就活不下去了。在你身边，又好像生不如死的煎熬着。其实，我也挺矛盾的。”
陆励阳深深的看着她，笑容越来越苦涩，“也许，当初我真的不该招惹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谁也回不去当初了。”顾依雪说，然后，背转过身，拧开煤气，继续煮饺子。
身后，陆励阳一直没有开口。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默下来。
蓝色的火焰一直燃烧着，煮熟的饺子飘在了水面上，顾依雪动作熟练地把饺子捞起来，装进了盘子里。
“今儿大年夜，你不接多多回来吗？”顾依雪问道。
陆励阳挑眉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似乎想把她看得通透。
“你希望我把他接回来吗？”他不答反问。
“我不希望的事，你都不会做吗？”顾依雪直视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陆励阳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除了收养多多，他几乎所有的事都顺着她的心意。
“你就这么抵触多多吗？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陆励阳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是谁的孩子，你应该比我清楚。”顾依雪皱起眉心，语调冷了几分。
她在暗示，多多是他的私生子。
然而，陆励阳却并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深意。他只以为依雪还在介意多多是左伊的儿子。
“依依，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呢？”陆励阳又说。
这一刻，顾依雪很想冲动的让他把多多送走，送的越远越好，至少，她眼不见为净。
顾依雪紧咬着唇，内心的一番挣扎后，这样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自己就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怎么能自私的剥夺多多享受父爱的权利呢。
“帮我把饺子端上桌，开饭吧。”顾依雪说。
陆励阳听完，顺从的端起盘子，把一盘盘的饺子端上了桌。
大年三十的夜晚，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吃饭。
吃完了饭，顾依雪在厨房忙碌着收拾完盘，陆励阳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电视机开着，几乎所有的台都在转播央视春晚。
顾依雪收拾妥当后从厨房出来，一边接着腰间的围裙，一边询问道，“今年春晚好看吗？”
陆励阳回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和往年一样。”
“哦。”顾依雪应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来，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只苹果，也没削皮，一口直接咬了下去。
红彤彤的苹果，又甜又脆。顾依雪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看着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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