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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马恩马锦儿 > 第188章 谁砍谁的脑袋
 
马恩不过是上了几天警校,他不是历史学家,他脑子中的历史事件是非常的模糊,非常的概念话的,除了在历史课上学到的一些还没有忘记的东西,其他的都要得力于华夏广大的电影电视工作者,就拿唐赛儿来说,没有看到那部电视剧之前,他知道唐赛儿是何方神圣。

所以,燕王的兵马围住济南城,除了担忧刚刚进城的时候的秩序,对于这两军的胜负,他是没有多大的担忧的。北军久攻不下遁走,他是朝廷的锦衣卫,济南城破,他是燕王府的侍卫,如果说左右逢源,那应该说的就是这种情形了。只要他自己不犯浑,两方的人马势力,他都能在其中游刃有余。

但是,济南之役的具体经过,他是不大清楚的,他知道个大致的历史走向,就已经是他平时广记博闻的了,此刻的他,坐在自己的临时官署里,笃定无比。

离开京师到军前效力的时候,他就给郑和去了一封信,也不知道郑和有没有收到,不过,这消息随着青云号的银子,应该也到了燕王府。他琢磨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和外面联络一下,也许,自己还能为燕王的兵马,做出那么一点点贡献。

不过,旋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若是北军有需要,联络到自己,自己当然是义不容辞,但是他这军前效力不过是虚应半年的差事,他真正在燕王面前得分的,还应该是青云号的买卖,自己在这里,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对方。别的不说,真要是被人发现是北军的奸细,他被困在这济南城里,那是连跑都没地方跑的啊!

手下两个总旗到那苏家王家去,虽然费了一些周折,不过,倒是顺利的进入了对方的宅院,几十百来号锦衣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就算那两家有些护院的武力,也不敢真正对抗官府,这明显不是乱兵嘛!

所以,那两家纵然有高墙大院,也只能摆出个拒不开门的架势,等待参政铁铉的巡城官兵到这对峙的地方的时候,锦衣卫们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自己的差遣。这下,这两家想不开门都不成了,这些巡城的官兵,手上的刀还在滴血呢,都是为一个大人办事,那样子,再不开门,只怕这官兵和锦衣卫扣上个窝藏乱兵的帽子,直接就杀进来了。

这让人家进来,和被人家杀进来,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啊!一个是有点委屈但好歹还有些体面在,另外一个,那可就是血淋淋的了。

两个总旗倒是牢记了马恩的吩咐,也不骚扰对方的家眷,进了宅子,直接就将帐房和银库给封存了,至于粮库,这两家显然在家宅里里没有留下多少粮食,其他的,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了!

锦衣卫内,也不乏搜查的好手,在两家的宅子里鼓捣了半天,终于确定,这两家除了在家里留了百来石粮食,其他的,都在别的地方。

这还了得。老子不是为了点粮食,会对你们这么大动干戈的吗?马恩一听,顿时心里火起,眼下外面大军围城,这济南城的粮食,没有了来源,吃一颗就少一颗,这就更可贵了,谁知道这城要围多久,这个时候,你们这些奸商,还给我耍这些幺蛾子,你们是嫌活得太痛快了吗?

盛庸当初准备军粮,只怕也没有想到,这济南城会突然多出几万张嘴来吧,眼下官仓里的粮食,还算富裕,可一旦官仓里的粮食有了短缺,你真当盛庸不会像民间下手吗?

这事情,要给自己命令的那两位说说了!马恩忖道,这苏家王家的粮食,大概也是眼下济南城里民间粮食的最大的两处来源了,就算盛庸现在不着急这粮食的问题,这未雨绸缪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当马恩的公文递到都指挥使司衙门的时候,盛庸的亲兵头目尤金,很快就将这封公文送到了盛庸的面前,短短数日,市价有没有降下去不说,官仓里可是多了上万石粮食,这差事也算是办的漂亮了,尤金脸上自然也有光,当初让这些不安分的锦衣卫去办这差事的主意,可是他出的,所以,他比谁都关心这事情。

一万石粮食,是个什么概念,按照明初这容量单位换算成计量单位,一石大约是九十公斤。而一个成年人,九十公斤米,可以供应他半年的热量需要。也就是说,不管官仓里有多少粮食,这些天,马恩弄来的粮食,就已经够城里的兵马,差不多能吃一个月了。

“那苏家王家,不过是一个铜臭满身的商贾而已,也敢和朝廷虚以委蛇,他们不是锦衣卫么,他们的手段哪里去了,让他们去放手去做,死一路不如死一家,眼下我哪里有这闲工夫理会这些事情,告诉那马恩,只要这差事给我办好了,我给他军前效力的考评一个上上,那是跑不掉的!”

盛庸嘴里的一个“上上”的考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大明朝官员考核,分三等九级,即上、中、下三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个级别。这上上无疑是最佳的,可以说,这样一个考评,马恩拿回京中,只要他稍稍会做人一点,他的这品衔,往上那么窜上那么一级,那是稳妥妥的了。更说这是军前效力,想想火线入党和和平年代入党这党票的含金量,看官们大致心里就有数了。

马恩得到这个答复,这就心里有底了,敢情那盛庸只是一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主,那这么说,不管自己怎么折腾这两家,都算是有了上方那个宝剑,当然,这官场上的道道马恩还是懂的,真要把这两家榨出油来,那大头,还是得乖乖的给人家送去,那才叫识相。

城外的大军,攻城了几次,不过盛庸的这些守军,也不是吃素的,几次试探性的攻城,都被守军打了下去,北军很是狡猾,声势做的比什么都大,攻起城来,杀声震天,可一旦吃了点不大不小的亏,马上就缩了回去,可等到守军刚刚松懈下来,还没休息上一个时辰,第二波攻城的又来了,如此反复,这两天着实让城头上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盛庸从城墙上下来,照例是要去李景隆那里拜见回报的。他盛庸不过是一城守将,李景隆可是整个南军的统帅,就算是吃了败将,也不是他可以轻慢的。更别说,李大将军城里的兵马,如今也收拢了起来,没有李大将军的点头,他能指挥的,只能是原来他的部署,这些李大将军的兵马,他可是指挥不动。

守城的兵卒们疲惫不堪,哪怕是轮换着下来休息一下也好,没道理放着城里这么多的兵马不用,在那里浪费粮食,而不去派上用场。

但是,让盛庸交出手里的指挥权,盛庸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虽然名义上,他仍然归李景隆节制。但是,这李大将军一到济南就“身染风寒,卧床不起”,让他主事,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这李大将军就是被挫了锐气,这道理不应该不懂。他既然不开口否认盛庸的作为,那就是默许了盛庸了。

软椅中,李景隆有些萎靡,额头上放了一块湿巾,听得盛庸进来,眼皮子微微抬了一抬,又垂了下来。

“北军退了么?”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暂且退了下去了!”盛庸站得笔直:“大帅,末将虽然这济南城,经营了这么久,但是这两日,兵卒死伤就超过了两千,找这样下去,末将怕是支持不住啊!”

“支持不住?”李景隆一惊而起:“怎么会支持不住呢,城里这么多兵马,你又苦心经营这么久,可谓兵多梁足,燕逆再猖獗,厉害的不过是骑兵,你怎么能支持不住?”

骑兵?盛庸心里苦笑了一下,德州可不是骑兵打下来的,而德州有多少兵,多少粮,而济南又有多少兵多少粮食你怎么比比着说。

“城里随着大帅来的兵马有些混乱,除了大帅的亲军营,好多兵马都没有了统制,末将眼下人手不够,大帅,您看这些兵马,末将是不是可以将他们编制一下,上城抵御北军!”

“除了我亲军营,其他的兵马,你随便用!”李景隆咳嗽了一下,尖声尖气的说道:“谁要是敢不从命,你拿了我的令牌去,砍了他的脑袋。”

说完,他又恶狠狠的瞪着盛庸:“你要人,我给你,若是这城守不住,这城破之日,我第一个就砍了你的脑袋!”

“末将遵命!”

盛庸凛然,从李景隆身边的亲兵手里接过一枚令牌,行了个军礼告辞而去。身后李景隆的咳嗽声,不时的传来,他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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