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从睡下后，就一直在做梦。
梦里有些压抑，又十分难以描述。
那是场春、梦。
但她很奇怪，因为她竟然意识到了这样不对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阻止。
全身上下都跟失了力道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让苏姜感到害怕的是，这场梦就跟真的一样。她在梦里处于被动地位，主动的那个霸道极了，她只要反抗，他就会让她动弹不得。
自己的梦她却控制不了……
苏姜在一瞬间全身冰冷，这会不会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她睁开眼时，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是汗，被吓出来的冷汗。
苏姜伸手擦了把脸，周围并没有人，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她不由得放下心来，那果然只是个梦。
她起床洗了个澡，热水解乏，很快她就恢复如常。
苏姜走出浴室，往门的方向扫了一眼，钟显离开后，把门锁得好好的。
这让她更加放心，她这个小区的治安还是让人满意的，况且门锁得这么好人家怎么进来？
这一茬很快就被她忘在身后。
徐梦婷自从和苏姜稍微熟悉了些之后，特别爱缠着她。三天两头约她逛街，她十次里面会拒绝八次，这天这次她同意了。
两人去了一般的商场。
途中她们碰到了一对同、性、恋。
徐梦婷有意无意的朝苏姜看了一眼，道：“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这很正常。”苏姜说。
她在挪威那半年见过不少同性恋，甚至这个题材的剧都看过，有部叫skam的很火，她一个不爱看剧的人都追完了。
徐梦婷的眼睛亮了亮：“你不排斥？”
她摇摇头。
爱情本来就是抽象的东西，只管喜不喜欢就成，其他的哪有那么重要？
考虑条件、家庭、社会地位的，那不叫爱情，叫交易。
徐梦婷最后给苏姜送了个包，不贵，千把块，但款式是真心好看。
苏姜想了会儿，道：“我请你吃饭。”
礼尚往来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啊。”徐梦婷笑着说。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很巧合的碰上许栩。
她们撞到她时，她眼睛红得不像话，显然是哭过。
徐梦婷和她挺熟，许栩从来都是被钟易宠着的，她们认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姑娘真正的掉眼泪。
许栩看到熟人，想躲，不料却被徐梦婷一把拉住：“你怎么了？”
她停了停，眼泪忍不住直掉：“梦婷姐，钟易外头有别人。”
钟易对许栩可是实打实的好，也会闹出这一出？
苏姜惊讶。
徐梦婷不相信钟易是这种人，安慰许栩说：“这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你先别气，总得先把问题给弄清楚。”
许栩敛眉：“是程纪。”
“她？”徐梦婷的语气瞬间拔高了不少。
苏姜听了，心下一动。
程纪的名号她听说过，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她是只鸡。
一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鸡。
苏姜跟周衍行那会儿见过她一次，她和她隔着一道马路，两人都自顾自抽着烟。
那个女人妖、媚到骨子里，美得下、流、放、荡。
只是钟易那样正经，按理来说不会和这样的女人有牵扯。
徐梦婷对许栩说：“怎么，你还担心她啊，钟易和她能有什么？那个女人那样的身份，进的了你们钟家的门么？”
许栩没说话。
“走，我送你回去。”徐梦婷带着许栩回了钟家。
钟易见到许栩，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冷，但里面的担忧显而易见：“抱歉。”
他向来高傲，能低头实在是已经很不错了。
许栩又开始掉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好只爱我的。”
钟易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是意外。”
许栩紧紧抱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你看，女人就是这么好哄，男人肯服个软认个错，什么事都没有了。
苏姜看着两人，突然笑了笑，道：“钟易先生，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身边的人。”
钟易听闻，冷冷的看着苏姜：“我想你并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哦，她都忘了钟易是钟家人，都记着她的“品行”，的确是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徐梦婷则是尴尬的在钟易和苏姜之间来回看了看，虽然不满钟易，但也不敢开口说他的不是。
她很快就拉着苏姜离开。
上了车，也没告诉苏姜要去哪，就直接开着车去目的地。
“去哪儿？”最后还是苏姜自己开口问。
徐梦婷道：“还能去哪，给许栩报仇去。”
程纪是皇家娱乐会所的小姐，徐梦婷带着苏姜进去之后，要了个大包，又砸了十五万对经理说要见程纪。
经理一见这么大笔钱，立刻去喊了程纪过来。
她进来时，徐梦婷不声不响上去就是“啪”的一巴掌。
程纪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挨打的人不是她一样，道：“许栩派来的？”
“许栩才不会这么下作，她多单纯的一个人，会来教训你？”
程纪似乎嘲讽的笑了笑，似乎又没有：“今天早上来过一波钟家的人。”
“那就是许栩了？指不定是钟易呢？”
程纪站着没动：“你们来找我，是想听我和钟易的事对吗？”
苏姜和徐梦婷对视一眼，默认。
……
程纪和钟易，高中同学，前后桌，从来都没有交集。
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长得非常好看了，学校里的男生大多数都来她面前献过殷勤，除了钟易。
他每次见她，眼里都带着股浓浓的厌恶。
程纪知道原因，她家庭不好，成绩不好，还是个混混，而钟易有钱有貌还是尖子生，自然看不起她这样的人。
她虽然流里流气，但是也有自知之明，从来没去钟易面前招惹过他。
直到有个晚自习，她因为逃课被老师留下来“教育”，她本以为教室里没人，没想到钟易竟然在。
他趴在桌子上看视频，眼睛闭着，似乎睡了。
程纪想了想，怕他一晚上在教室里要冻感冒，就上前叫了声：“钟同学？”
他睁开眼，两只眼睛黑得像化不开的雾。
钟易的手动了动，他靠在书上的手机滑了下来。
上面白花花的男女引人注目。
他在看＊片。
程纪睁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视频。
她再看钟易，只见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深，程纪不由自主的想逃，而她没走两步，就被钟易给拉住了。
他一把把她甩在桌面上。
程纪印象中的最后一幕，就是钟易俯下身子亲她。他说：“程纪，对不起。”
程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没关系，你可不可以停下。”
他又说了声对不起。
那个晚上，钟易最后带着她住在一间宾馆里，他在半夜的时候又要了她一次。
程纪调侃说：“钟易，你这样子是要坐牢的。”
他在被子里抱着她低笑了一声。
这是她和他同学三年一来，第一次听见他笑。
钟易说：“抱歉，忍不住。”
第二天，程纪回到教室，钟易又变成了那个冷漠的“冰美人”。他们继续做着没有交集的前后桌。
很快，到了高三分别的那一天。
聚完餐后，程纪本来和同学要去网吧打游戏，却被钟易拦在了厕所里。
程纪笑着说：“钟同学，有事吗？”
钟易低着头看她，表情有些复杂：“程纪，我要出国了。”
“所以？”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程纪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摊了摊手，说：“我没钱的。”
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程纪鬼使神差的喊住了他：“钟易，你是不是喜欢我？”
……
徐梦婷冷笑了声：“你想说，其实钟易最爱的人是你，而许栩才是小三上位的那一个？”
程纪刚想说她并没有听到钟易的回答，有人抢先一步开口：“她编的。”
是钟易。
程纪的脸上一白，然后勉强笑了笑：“嗯，不是真的。”
苏姜朝着他们看了看，若有所思。
钟易又回头看向苏姜：“苏小姐，麻烦你管好自己的事，其他用不着你操心。”
苏姜道：“钟易先生是听见我说一个字了？”
徐梦婷生怕自己遭殃，急急忙忙拉着苏姜离开。
包间里面这下就只剩下钟易和程纪了。
钟易道：“过两天我送你离开。”
程纪却是笑了：“我可以走，但是钟易，以后你千万别求我回来。祝你幸福，和许栩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
徐梦婷出了会所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不要脸，许栩什么样的人我接触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
苏姜想法却跟她不一样，许栩是好人没错，但在感情里，好人坏人从来都没有什么清晰的界限。
她只道：“钟易是个渣男。”
这个话题徐梦婷没有立刻接下去，她怕这附近有钟易的人。
“苏姜，今天要不然去我那里住吧？”徐梦婷提议道。
苏姜说：“不了。”
“我一个人住太无聊，你就当陪陪我。”
她便没再拒绝。
苏姜这人，从小没什么人对她好，一旦有人愿意真心对她，她就会很感激。于谢墩是，于徐梦婷也是。
徐梦婷的屋子，也是豪宅。
晚上，她拉着苏姜跟她一块儿泡了澡。
出来时，两个人都只穿着简单的浴袍。
徐梦婷看了会儿，把持不住，流鼻血了。
苏姜急忙拿面巾纸过来给她擦干净：“天气也没有那么热，怎么会流鼻血？”
她心想还不是因为有你在面前么？和天气有半毛钱关系。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徐梦婷冷静了片刻：“钟易的事儿你怎么看？”
苏姜顿了顿，如实说：“钟家的男人，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梦婷突然瞪大眼睛：“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屋子本来就是钟显的，他只是很少住这儿，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不来，所以徐梦婷今天才带着苏姜登堂入室。
苏姜才讲了他的坏话，那真是有些尴尬。
钟显冷眼看着面前两个衣冠不整的女人，扯了下嘴角。
要是其他人，他不会多想，但徐梦婷对女性的过分热爱，不得不让人起疑她带人来的目的。
他扫了扫四周，很快发现带血的纸巾，随意道：“流鼻血了？”
他盯着徐梦婷看。
徐梦婷：“……”
好在看起来钟显对这事不太在意，又道：“没事，你们聊吧。”
苏姜没想到钟显也住在这儿，明明徐梦婷说她一个人住。
她皱了皱眉，徐梦婷立刻就解释说：“我平时真的是一个人住这儿。”就是没想到今天他怎么会过来。
苏姜说：“他对你挺不错，我收回说钟家男人不好的话。”
徐梦婷勉强笑了笑。
钟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半个小时后才回来，手上又是端着两杯牛奶。
昨天也是，非逼着她喝下那么一大杯。
钟显说：“喝了吧，对睡眠好。”
徐梦婷上去拿，挑了左边的，不料钟显把手往后移了移，平静道：“右边的是你一直用的杯子。”
她一顿，疑惑的看了钟显两眼，但什么也没问，老老实实的接过了右边那杯。
钟显又把左边的递给苏姜，看她把一杯喝下去才离开。
两个人在客厅里还没有说上几句话。
苏姜说：“牛奶的助眠效果的确好。”
“你困了？”
“你没有？”
徐梦婷思考片刻：“因人而异吧，对我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不过你困了的话，我们就去睡觉吧。”
“好。”
……
徐梦婷没有想到苏姜才碰到床，就沉沉睡去。
入睡也太快了些……
她被她感染，也有些困，熄了灯。
半夜，徐梦婷突然感觉到床的另一侧突然一轻，睡意在一瞬间全无。
“苏姜，你是要去厕所吗？我给你开灯。”她一边说一边去摸索开关。
“啪嗒”一声，灯亮了。
徐梦婷抬眼去看，一顿，揉揉眼睛，猛的一震。
钟显正面无表情的抱着苏姜，看到她醒了，丝毫没有收敛，当着她的面占着苏姜的便宜。
他笑了一下，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之后就走了。
徐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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