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雨欣转过头，对上他认真的脸，笑出声来。
“好了，知道了，要，要，要。”张雨欣哄道。
现在的陆海宁，真得跟个孩子似的啊。
张雨欣觉得自己真是个合格的奶妈，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
不过现在的陆海宁会跟她解释，这倒让她始料未及。
以前，他什么话都不跟她说的。
“还有……我公寓的门换了密码锁，密码是你生日。”陆海宁道，“你下次去可以试试。”
“为什么换锁？”张雨欣追问。
“……”陆海宁抿紧嘴唇，没吭声。
张雨欣猜到了，还真是跟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她揶揄道：“是因为跟我吵架了吧，吵架了就换锁，那以后要是闹了不愉快，是不是会把我赶出家门？”
“怎么会。”陆海宁看了她一眼。
“谁知道呢，你要是把我赶出家门，我也有理说不清。”
“不会。”
张雨欣没再跟他较劲，不过，这个男人真得很幼稚，跟过家家一样。
不会谈恋爱，总不能玩成过家家吧？
张雨欣低下头继续玩游戏，他的笔记本性能不错，玩起游戏来一点都不卡顿。
“饿吗？我带你出去吃饭？”陆海宁问道。
“可以呀，等我这把打完。”
“嗯。”
张雨欣打游戏，陆海宁就去换了一身衣服。
简简单单的黑色薄毛衣，烟灰色长裤，看上去玉树临风，瘦瘦高高，倒比工作时多了几分儒雅和俊逸。
“好了。”张雨欣放下笔记本，“可以出去了。”
她看到陆海宁在等她，有点不好意思，要知道，他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
“走吧。”陆海宁弯腰搀起她。
他低头时，张雨欣看到了他眼底的宠溺和深爱。
她真得很喜欢这样的他。
“陆海宁。”她喊他的名字，“你会不会今天对我好点，明天又不好了？”
“……”陆海宁顿了顿，“以后不会了。”
“你前些天很不友好。”
“可能吧，前些天天气不好，心情也不好。”
“天气不背这个锅。”
“……”
陆海宁搀着张雨欣下楼，陪着她一起爬楼梯。
张雨欣走得很慢，陆海宁也没嫌弃，跟着她的步调一起走。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很痛？能开车吗？”张雨欣问道。
“我已经养了两天，没事了。”
“那我真当你没事了，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不能瞒我，我不喜欢欺骗。”
“嗯。”
“还有，我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一个人想要爱别人，得先学会爱自己。你以后要少喝点酒，一日三餐都要记得吃。”
“啰嗦。”
“你！”张雨欣气鼓鼓的。
陆海宁的车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上去后，陆海宁替她系好安全带，带她去市中心。
张雨欣觉得程遇之还是有分寸的，拳头没往他脸上招呼，不然，他哪里还走的出去。
“想吃什么？”陆海宁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火锅。”张雨欣故意道。
果然，陆海宁皱起眉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换一个。”
张雨欣感慨，他的习惯还真是没变，一如既往讨厌火锅。
不是讨厌吃火锅，而是嫌弃味儿大。
“那吃法国菜？”张雨欣问道。
“可以。”
张雨欣心情好了起来，轻轻哼唱着歌。
车外阳光明媚，璀璨的光线穿过车玻璃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秋天的街道变成了金黄色，路边的树木都像是染了黄色的颜料，别致、耐看。
树叶缓缓飘零，街道两边落了一层金黄，风一吹，那些叶子就会随风飘散，像断了线的风筝。
张雨欣一会儿看着风景，一会儿看看陆海宁。
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好看，精致的眉眼，深邃的轮廓。
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的皮肤上有一些伤，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容颜。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张雨欣问道。
“项目审批，银行贷款，资金核算，还有一些琐碎复杂的细节。”
“游乐场的Bplan，我帮你做吧。”
“真的？”陆海宁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有条件。”
“你说。”
“不管我做的好不好，合作过程中，你都不允许教训我。”
陆海宁轻笑：“这话说的，好像在我这儿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可不是，你有多会训人，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脸皮厚还好，要是刚毕业的小姑娘，绝对能哭几天。”
“你对自己倒很了解。”
“同意吗？”张雨欣问道。
“可以。”陆海宁顿了顿，“就这个？”
“还有一个条件……”张雨欣有点犹豫，“如果做成了，在游乐场开放前，可以先让我宝宝玩一天吗？”
“就这个？”陆海宁不解，“这有什么难的，完全可以。”
他以为她会提股份、分红，没想到她只字未提。
她真得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游乐场落成后，如果她没有后悔，还愿意跟他，他会把整个游乐场送给她当礼物。
“那太好了，就为了我宝宝能玩得开心，我也会好好帮你做这个项目。我经验不多，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付出全部的努力，你可以期待一下。”张雨欣的眼中是灼灼光泽，带着兴奋和鼓舞。
“我相信。”
车子拐了一个弯，停在一个宽阔的广场上。
这儿有家法国餐厅很不错，陆海宁打算带她上去。
餐厅。
陆海宁订了个很大的包间，包间里有红酒，长地毯，钢琴……
陆海宁从前台订了一捧尤加利叶绿桔梗花束。
花很美，浅灰色的纸包着，有一种含羞待放的婀娜。
陆海宁点餐后将花递到她的手里：“喜欢吗？”
张雨欣接过，抱在怀中，点点头：“好看。为什么送我花？”
“有美人，怎么能没有鲜花。嗯？”
一番话说得张雨欣脸都红了，他哪里跟她说过这样动听的情话。
要知道几年前的时候，他还经常动不动就说她丑，让她少买点饰品，再买多少还是丑。
张雨欣的心醉了，就像是沉溺在酒坛里。
她低着头，用手指轻轻触碰花瓣，脸颊燥热，心口跳动不已。
菜上来时，陆海宁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可以喝酒吗？”陆海宁晃了晃了酒杯，轻声问她。
“不可以哦，你还要开车，不能拿我和宝宝的性命开玩笑。”
陆海宁闻言，手顿住，轻笑：“那就不喝。”
他把酒瓶又放回原处。
张雨欣将花儿摆在一旁，开始吃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香氛的气息，情调悠扬，很适合约会。
陆海宁坐在张雨欣的对面，两人之间是长长的桌子，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张雨欣吃着自己爱吃的东西，眉眼弯弯：“你也吃，多吃点，等会儿我们聊聊工作？”
“行。”
时间走得很慢，“滴答”“滴答”，就像是慢行的车马。
窗帘拉着，包间里很有夜晚的情调。
这餐厅虽然在市中心，但并不喧嚣，隔音效果很好，闹中取静。
他们随意聊着，先聊了会儿菜品，接着又谈起工作。
谈工作还是陆海宁在行。
他说，她听，都很有耐心。
他给她说了Bplan的切入口，让她从切入口着手，结合各国成功的案例和失败的典型，先草拟构图。
不过，至始至终，他都没跟她提资金的问题。
包间里，气氛越来越浓。
聊着聊着，张雨欣笑了：“总裁，我一点都不想当个贤内助，我想当阔太太，就是混吃混喝，天天做做SPA那种。”
“没出息。”
“没出息好呀，活得不累。”
“是吗？我可不觉得。你要真想混吃混喝，你也不会在七月里顶着烈日去找工作。”
张雨欣撇撇嘴：“那不是迫不得已。”
“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出去奔波。”
张雨欣的心口又猛地跳了一下，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牛肉。
“当然，你要是想当阔太太，我也可以满足你。”陆海宁道。
张雨欣笑了：“你好像什么都愿意答应我。”
“谁叫我喜欢你。”
“……”张雨欣脸红了，他撩起人来可不比小男生逊色啊。
从前从来不会轻易说“喜欢”的陆海宁，现在时不时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偏偏，她还很受用。
饭吃到一半，她很饱了，托着头歪着脑袋看向他：“总裁，伤还疼吗？”
“疼什么。”
“怨程遇之吗？”
“不怨，他说的挺对，你是温室的花，是要小心翼翼捧着、养着的，而不是让你受伤。”
“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对你确实很好。”陆海宁的语气里还有几分醋意。
“别总是拿自己跟程遇之比，你对我也挺好。”张雨欣如实道，“女人喜欢互相比来比去，难道男人也喜欢？那岂不是显得太小肚鸡肠。”
“这不叫攀比，这叫占有，男人没有攀比的心思，但男人有占有欲，懂吗？”
“非要把斤斤计较说的这么清丽脱俗。”张雨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陆海宁看着她，“不吃了吗？再吃点。”
“你……给我弹首钢琴曲吧。”张雨欣歪着脑袋，看向角落里的钢琴。
黑色烤漆钢琴，宛如尊贵的王子，静静屹立在角落。
陆海宁皱皱眉头：“我试试。”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弹钢琴，但看到琴键的时候又有一种熟悉感，他想，自己以前应该是会弹的。
“好。”张雨欣的眼中是跳跃的光泽，唇角微微上扬。
以前的陆宅有一间琴房，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听到过琴房里传来钢琴声，她知道陆海宁会弹。
陆海宁坐到钢琴边，试了试琴键。
灯光下的男人身形修长，脸部轮廓柔和而深邃。
张雨欣托着头，看向他。
轻柔的橘色水晶灯光犹如薄纱披在他的身上，他那黑色的毛衣上闪烁着点点莹润。
试了音，陆海宁对琴键已经很熟悉。
他越发确信，自己以前会弹钢琴。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间跳跃，淙淙流水般的音乐就从指间缓缓流淌出来。
是肖邦的《夜曲》。
张雨欣一知半解，听得格外痴迷。
她一半的心思在钢琴上，一边的心思在他的身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弹钢琴的男人眉头微蹙，眉眼柔和，神情认真。
整个包间里就只剩下钢琴的声音和彼此间浅浅的呼吸声。
张雨欣听得如痴如醉，心化了。
琴音流转，翩翩少年郎。
几分钟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钢琴声戛然而止。
陆海宁转过头来：“还行？”
“很好听啊。”张雨欣眉眼弯弯，“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钢琴曲。”
“嘴巴抹蜜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张雨欣难得听他弹琴，真是听得如痴如醉。
要不是听他弹一次，她还不知道他钢琴弹得这么好。
陆海宁低笑，站起身往她走来：“行了，听也听过了，吃饭。”
张雨欣仰头看向他：“下次我睡不着的时候，你就给我弹琴吧，琴声能入眠。”
“经常睡不着吗？”
“也没有，就是宝宝闹起来的时候，会睡不着。”
“我说他该打屁股，你还护着。”
“……”
陆海宁弯下腰，用勺子喂她吃了几口沙拉。
张雨欣的心口像有蜂蜜流淌过，四肢百骸间都是浓情蜜意。
她向来招架不住温柔的陆海宁。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就是致命的毒药。
饭后，陆海宁带她在广场上走了走。
张雨欣手捧着桔梗花，和他随意走着。
阳光落下，张雨欣觉得身边的男人温柔极了，脾气也好得很。
真得是揍一顿就老实了。
两人信步走着，聊了会儿工作，又谈了一会儿生活上的事，陆海宁忍不住问道：“这周去我公寓吗？我有好多衣服没有熨，你帮我收拾下。”
“家政阿姨呢？”
“请假了。”
“不去，孕妇不宜干活。”
“……”陆海宁没脾气，“行吧，我自己来。”
“你……能行吗？”
“我很行。”陆海宁咬着她耳朵，小声道。
张雨欣白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风吹过，撩起张雨欣柔软的发丝和风衣衣角，她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显得温柔、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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