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寒的心就像被人活生生撕裂般痛苦，他后退着，避开了雲曦微凉的指尖。
抹额落到地上，侧边的铜镜中，隐约可见他额间一婴儿拳头大的青色胎记。
若是没有这个胎记，他是不是和那惊尘长得如出一辙？
“你找不到他，便留在我身边，把我当成他……是吗？”叶卿寒问道。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似乎不亲口听雲曦道出，他不会断了最后一丝念想。
“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他。”雲曦说到。
那个九天之上受万人敬重膜拜的五爪金龙太子惊尘，弃她伤她恨她误会她，到后来幡然醒悟挽留她，再到最后决定放手给她自由。
可眼前这个从孤儿到死囚再扭转乾坤成奋勇杀敌的凡人将军叶卿寒，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要对她负责，要以仕途荣誉为聘，要娶她为妻白首偕老。
他是他，他不是他……
“你又怎么可能会会把我当做他……是我自作多情了……”叶卿寒步态有些不稳，后退着差点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雲曦伸手想去搀扶一把，却被叶卿寒躲开。
他眼中，竟生出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也是，她一个有夫之妇，居然还对别的男人这般百般照顾，实乃不贞不洁！
“你若把我当成他，自会愿意接受我……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啊……”叶卿寒嗓音中透着的凄凉和醉态，让雲曦的心狠狠一揪。
右手手腕莫名灼烧疼痛，她抬起左手轻轻揉了揉，却依旧没能缓解那灼烧之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子里破缝而出一般。
“阿卿，我不想骗你……我留在你身边的确是因为他……但你跟他……”
但你跟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就算我再不愿承认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可你的确就是他凡间历七劫的受难人。
“不要再说了！”叶卿寒打断了雲曦，双目微红。
自己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堡垒，就这么被她一语推翻，溃不成型。
这厚厚堡垒，是他要护她而建的啊。
“我宁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叶卿寒声音微涩，转身朝营账外走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异常落寞孤寂。
深入骨髓的冷意一阵阵向雲曦袭来，让她有些站不稳脚。
她抬手扶着桌角，右手手腕从骨血深处深处的刺痛让她直冒冷汗。
好痛——
就好像整条胳膊都要断裂一般……
“吱吱”小九摇晃着尾巴跑到雲曦脚边，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裙摆，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雲曦抿着唇，唇齿间还有着他久未散去的气息，和曾经那般，如烈酒般炽热，深刻。
她弯下腰，将小九抱在怀中，但右手依旧使不上力。
小九伸出粉红小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她的右手手腕，舌头上的倒刺混着和微热的湿润感，隐隐分散了些许刺痛。
“小九，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雲曦轻声说着，眼神有片刻模糊。
等他回天界之时，自己已经进了那赤霄天火鼎炼化魔气。
待百年过后，他们也该相逢即陌路了。
只是，这般想着，为何心脏如此生疼？
似乎曾经也有过这种痛感，在一次次觉察到要失去那个男人的时候，心……都是如此疼。
明明已经没了情丝，明明对这个男人已经无爱无恨，为何会有这般感受？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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