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垂头丧气的来到赵阳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连摇头。“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赵阳的游戏人物刚好死掉，扔了手机，端起桌上的果盘，一口一粒葡萄。“赵爷现在心情不好，你有什么糟心事啊？说出来我乐呵乐呵。”
小白眼中流出泪水，绝望道：“生哥要换新助理，我马上就失业了。”
“你是不是傻。”赵阳脱下两天没洗的臭袜子，向他投掷过去。“生哥开玩笑的，你这都听不出来？”
小白干呕了几声，抽泣道：“谁不知道生哥是个狠人！和之前的老东家说解约就解约，据说违约金都上亿了，那也说单干就单干了。开我这么个新人，不就一句话的事。”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直叫命苦。
“第一，违约金没有坊间传言上亿那么多；第二，生哥出来开工作室，也是一路咬着牙过来的；第三……”赵阳撇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这脑子也干不出什么能让生哥大动肝火的事儿。”
赵阳跟在余生身边快十年了，是最了解余生脾气的人，他说没事应该就没事。小白擦了擦鼻涕，换上八卦专用脸。“阳哥，那你给我讲讲呗，生哥当年怎么就带着你出来单干了？这件事能挤进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的前三！”
都是一家人了，赵阳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和小白好好科普科普陈年旧账。“老东家想捧个一姐出来，生哥都同意用自己的名气给公司奶新人了，但东家嫌正常渠道太慢，非让东哥和那个准一姐炒绯闻，直接上头版头条。生哥不愿意，上来那股劲倔的跟头牛似的，当场谈崩了。”
小白：“就为这解约？”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赵阳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小孩儿过家家呢？后来，公司就各种套路。生哥下夜戏回酒店，进到房间发现经纪人和一姐都在，经纪人给两人开了个四个小时的会。会开完了，一姐出去，经纪人留宿。第二天娱乐头条就是‘余生与同公司美女夜会四小时’，还出了视频。镜头里一姐先进的屋，两分钟不到生哥进去，四个小时后，只有一姐一人出来了，经纪人全程都没有露面。你说，能这么巧？”
“真够狠的，这就直接坐实了。阳哥，你当时不是生哥的助理么？咋不在他身边呢？”
提到这个，赵阳就火大，“老子特么被公司提前支走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拆伙了，老东家踩一捧一，放了不少黑料，最后也不忘再消费生哥一次。生哥呢，赔完违约金基本就是从头起步了。”赵阳回想起当年跟着余生在影视基地没白没黑的连抽转，行程排满，全年无休的苦日子，赶紧吃口西瓜甜甜心。“那时候也不在乎什么番位了，只要不是烂戏就接。生哥的老胃病就是这么累出来的，在媒体前，人也变得特别闷。”
赵阳沉吟片刻，老气横秋的总结道：“不过还好都过来了。”
小白不禁对自家老大燃起了熊熊敬意，然而心里还有一个小疑问。他扣着手指，试探道：“传言……传言生哥为了钱，去拍大尺度写真……是不是……”
“是个屁。”赵阳向前蹭了蹭，用自己的汗脚去封他的嘴，怒道：“P的特么那么明显，你们这群吃瓜群众是瞎么？”
“赵阳，你嗷嗷喊什么呢！”余生推门进来，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没什么。”赵阳塞了一嘴的圣女果，指着小白，口齿不清道：“孩子被吓到了，以为你真要开他。”
“啊……说着玩儿的。”余生打了个哈欠，苦恼道：“我困了。”
“挺住啊我的哥，说好十一点直播，作为六千万粉丝福利，这就还剩半个小时了。”赵阳站起来，屋里屋外找咖啡。“宣传提前五天就挂出去了，你可不能睡啊。”
“我最近三天的睡眠时间，加到一起都没超过十个小时。”余生扶额叹道：“你不如一会儿直接直播我睡觉。”
赵阳：“好主意，如果你愿意裸睡的话，那确实是粉丝福利。”
“……再见，我走了。”余生手动关上了友谊的小门。
赵阳放下咖啡罐，急急忙忙套外套，想要跟着。“生哥，你去哪？带上我！”
“烦你，别过来，我自己出去精神精神。”
“那……那好歹带个小白啊。”赵阳把小白双手奉上。小白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烦人。
“你俩半斤对八两。”余生戴上口罩，换了运动鞋，向二位摆了摆手。“放心，十一点的直播不会忘。”
刚入秋，白日里凉爽宜人，到了晚上就见冷了。余生把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走着走着到了体育场。有位身材姣好的姑娘正在活动关节，准备跑圈，姑娘那满头小辫看起来很扎眼。
“喜儿。”余生叫她，没得到回应，跑到正面一瞧，温喜儿在带着耳机听歌。
对于这个时间点还能在外面看到余生，温喜儿有些意外。“还没睡？”
“嗯。”余生压了压腿，“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夜跑？”
“睡不着。”温喜儿是被温让气的，说好了从学校搬回家住，周一到周五要好好学习，九点宵禁；周末可以出去玩乐队，十一点宵禁。今天周三，温喜儿十点打家里座机查岗，没有人接。打温让手机，电话通了，臭小子先是说忙，后来干脆就不接，单单回一条‘姐，我们乐队今天有事，下不为例啊~’就算把她打发了。
温喜儿躺在床上气成河豚，给文茵打电话，让她帮忙明天赶放学点在学校门口堵温让，揪着耳朵也要把他带回家。文茵满口答应，温喜儿心中的怒火灭了一半。望着窗外玉盘般圆润的白月亮，合计出门去散另一半火。
“你听什么？”余生伸出手，想要一只耳机。
温喜儿把两只都递给他，“月亮代表我的心，老歌了。”
“啊……”余生听了两句，是邓丽君版本的。“很经典。”
温喜儿收了耳机，放在兜里，打起精神道：“开跑么？”
“你跑得快不快？”
“快！”温喜儿很有自信，扬起头对余生说：“小时候，我奶家大公鸡出逃，我追到它怀疑鸡生。跑出去五里地，最后鸡走不动了，还是我把它抱回来的。”
余生弯了眼角，低头也笑。“那我们比赛吧，跑三圈，你赢了我满足你一个愿望，随便提。”
温喜儿问：“那要是我输了呢？”
“你输了的话……我一会儿直播，帮我举手机，当手机支架。”
听起来不亏，但看着余生的腿长，温喜儿有点迟疑。人家一步的距离，自己最起码要一步半。
余生大方道：“我让你先十步。”
“成交！”
温喜儿从起跑线开始跳了十大步，算起来也有个□□米远。她回过头，对余生比了个‘OK’的手势。
余生背对着路灯，黑衣黑裤站在夜色里，模糊了轮廓，带着神秘气息，仿佛武侠小说里高深莫测的隐世大侠。
温喜儿还在凭空臆想，余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三、二、一”
见温喜儿不动，余生挥着胳膊，催促道：“跑啊。”
温喜儿回过神，提起一口气，向前冲了出去。
第一圈，余生在她身后。
第二圈上半圈，余生在她身边，下半圈和她挥手再见。
第三圈……第三圈温喜儿就只能遥遥地看着余生跑向终点。
温喜儿心灰意冷，改跑为走，大长腿不由自主迈起小碎步。剩下十几米时，余生向她招手，指了指自己脚下。温喜儿看清了，余生还站在线里等她呢。
故意让我赢么？温喜儿来了动力，小跑过来，就在差三步到线前，余生腹黑的跨过了终点。
“……”披着羊皮的狼。
余生看了眼时间，刚好十一点。他拿出手机，递给温喜儿，笑道：“愿赌服输。”
跑道上光线不好，两人去了室内篮球场。温喜儿坐好后，端端正正地举着余生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做个手机支架。
直播一开始，在线人数就直线飙升，留言过得飞快。余生摘了口罩，眯起眼睛，抽奖似的回答能看到的话。
‘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哥哥！哥哥！’
‘来了，哥哥’
余生嘴角上扬，点头道：“来了。”
‘哥哥辛苦了，晚饭吃了么？’
余生的笑意更浓了，“吃过了，因为今天厨师好，所以吃的特别多。”
温喜儿在手机镜头后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哥哥瘦了，辛苦了’
余生：“我最近在减脂，但是体重没怎么变。”
这头，余生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脸就近距离摆在那儿，温喜儿看了个仔细。
余生算是她有限人生中第一个面对面见到的明星，感觉上很特别，眉眼中时常带着淡漠，笑起来又能将人瞬间融化。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难以预测几千米深的水下是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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