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也不过是二十余年前才见到过一次，现下这外面的真的算是第一次看到。”大夫说着叹出一口气，“这病症早在半月前便就有了些苗头，我药堂中来了一病人便就是那情况，不过那时只有他一人并未详细检查，只觉得不过是染了些风寒没有细致处理。”
“后来这人就多了，几乎每一日都能有两人染了这样的病症前来叫我不能不担心。”
“前几日又一连下了好些时日的大雨，总归是麻烦了。”大夫说着深喘出一口长气，摇着头看了眼许红妆，“自古疫症难解，便就算是能想出一个方子怕是也要好些的时间。”
“嗯。”许红妆对这话不置可否，认同地点点头，“您说的是，我对此病症也一直都不了解。”
大夫看了眼旁处，倏的又听到前堂之处来了声音便对许红妆道：“公子现在无事还是先行离开，不然待的久了怕是也容易染上。”然后加快脚步地朝着前堂走去。
许红妆没有选择而离开，而是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去往后院检查了一下病情稍重的人，一一看完之后却是更加不敢放松下来。
这病症仿似来的急躁，且一个接着一个的症状不停，而这些在身体里的病症又没有半分的差别好像都是一般的模样，皆是体内发热所导致。
想了一会儿许红妆看起了这药堂的后院，此处并不算是大，搭着架子也只能让容纳十余人左右，这么多人一躺上这后院就剩下了一条狭窄的道供以行走，一旁处的药罐里正熬着药，白雾升起，药味四散。
药堂本就不大，小徒弟加上大夫也不过是四五人，此时两人在前，一人照顾病人，还有一人负责熬药，一人抓药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又因为这样的病人来的突然，大夫和徒弟都未有做上防护，皆是用自己的手去碰了病人，这般情况想要不染病怕也是困难。
许红妆想着走到药柜处找了几味预防药物，尽数放于后处的锅中熬煮，紧接着沾湿帕子捂住口鼻。
帮着药堂忙活着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等着站直身子看向天空时已经是黑了一片，大夫在门口一处听着一人的贴耳言语，好似是有些惊讶，身子可见的僵硬，然后微微前倾，问着：“你说的可是属实？”
那人肯定地点头，“一切属实，怕是糟糕了。”
许红妆好奇的端望过去，等着那人离开大夫看过来也没想着要躲避一二而是直接迎上，“出了何事？”
“城外十里的玉三镇中染病大半，致死大半，余下的人也不知有没有染着病症只朝着京中而来。”大夫说这话的时候满目凝重，一边看了眼府尹的方向，“今早去说了到现在也没有给消息，怕是那里面也不乐观。”
“无缘的怎会突有疫症？”许红妆不解道：“此前听说唯有干旱后、水涝后以及流民剧增的情况之下才会爆发疫症，但我们京中一向平和喜乐，如何就有了这样的疫症？”
大夫道：“那样的说法并不肯定，得病的原因有诸多种，便就算是疫症也有可能是突然爆发，并不拘泥于公子所说的那些情况，若是几人窝在一处久了身子也必是不大爽利，此事怕是不能以寻常目光视之。”
他说着有些气恼般地拍了下手，“往常疫症皆有旧事可查，奈何我那书架上关于旧事的例子却是一个未有，故而也不知那些前人是如何处理的，若是不能尽早除之，怕是……”
许红妆很明白这话后面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半拧眉头，“城中民众数十万，若是要一个个的查过去怕是不易，若是不查又不能心安。”
“所以此事还是需得朝中大人来安排，我们不过是须臾小民，想法再多也不过是枉然。”大夫说着看向药堂内，恰巧一个小徒弟焦急地站在门边处，“师父快来！”
大夫二话不说急忙跑去，许红妆未动，站在这有着灯盏照亮的药堂前处像是出了神。
瘟疫……如果真的在这个盛京当中爆发了，是什么情况？
“快！拿茯白散！”大夫的声音里带着万分地急色。
许红妆往后方看去一眼，紧接着打算要去找个人，却没想这脚步刚刚前进两步前处又有人跑来，不过看这样子好像不是个病人，她疑惑地停了下来跟着这人往药堂处走去两步。
紧接着听到他道：“看来卢大夫此处也与我师父那处差不多。”
卢大夫瞳孔猛震，将手中的病人交给自己的小徒弟照看，然后拉着那人往旁边走去两步，“除了你师父那一处，这城中所有的药铺是不是都差不了些许？”
那人沉重地点头，“卢师父应当也明了这是什么情况了，怕是要寻个时候找我师父聚一聚。”
卢大夫紧着一对眉头，拉着那人的手再问：“可是和府尹大人报过了？”
那人道：“已经报过了，刚刚来了消息说宫中太医已经知道，待会便就会去每个药堂看看。”
卢大夫松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公子让让。”站在一处的许红妆被身后人轻轻一推就让到了一处，她紧随着朝来人看去，一身白色的袍子还背着一个药箱，看模样像是之前见过的太医。
许红妆面容也没有半分的轻松，紧跟着走了进去。
刚刚那小徒弟见此连忙和卢大夫告退跑回了自己的药堂处。
王太医先是去看了病人的情况，其后才走向卢大夫，微微一低身子，“这倒真是那疫症了。”
卢大夫深深点头，朝着一旁指去，“后院还有一些更严重的，刚刚已经吐了两个。”
王太医面色更为凝重，赶紧跟着走了过去，许红妆半分不落地跟在身后，现在太医已来就说明朝中那些人已经商量好了临时的对策那她暂时就不需要去找什么人来帮忙了，现在暂时还是这里的时期可能更要紧。
王太医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见到过诸多的疑难杂症，此时看到这些病症也不过是眉头半蹙，说一句，“皆是热气，怕是要从下热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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