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不好听？”莫含瑶看他那幽怨的眼神，很爷们的把手搭在莫良的肩膀上。“嘿，不好听就对了。我这是给您提个醒儿，免得您一会儿瞌睡醒了又忘了。”
莫老爹酝酿了好半天，憋出几句话。“你回你房间去。我看到你心里喘不上来气儿！”这哪是女儿，分明就是个冤家，专门来克制他的。
莫含瑶看着自己被推开的爪子，神情俏皮的看着他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这样的爹看着舒服多了，不会显得那么死气沉沉。照这般看，她以后还得多逗逗他。
厢房里晚上黑漆漆的，外头虽然有蜡烛买，可那些不太经用，又太贵。每每睡不着想要再看看书的时候，莫含瑶就特别想念电灯。当有的时候不珍惜，没有了才知道，失去的曾经是多么珍贵。
哎，没有电灯，有盏油灯也不错啊！
莫含瑶更为迫切的想要把油菜种出来了。
“小姐，你还不睡呢？”在外间的禾香听到里面床铺的翻动声，轻声唤了唤。
“睡不着！”又翻动了两下，她干脆爬了起来，走出去坐到禾香的小床上。“禾香，晚上睡觉的时辰太长了，我无聊，你陪我说会儿话。”这古代人，天一撒黑就睡觉，每天的作息都和鸡同步了。
哪怕早上起得早，就是夏天黑的晚，算晚上7点半睡早上5点半起，那也是10个钟头。平白多浪费了一两个小时。
禾香挪了挪身子，给莫含瑶让了一大片位置出来。“小姐想说什么？”
莫含瑶躺了上去，又把她拉出来一点。
“我没以前那么胖了，你挤到里面不难受！”夜间有风吹，窗户敞开着的，蚊帐隐隐约约可看到飘动。
禾香嘻嘻笑，“我怕小姐掉下去。”
“哼，我有那么傻，明知道要掉下去了不知道往里面挤。”#@$&
“是，小姐最最聪明了。”
“笑话我还是讽刺我啊？”莫含瑶玩笑的挠着她痒痒，两人笑闹成一团。外头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她两的声音了。
门“咚咚”敲响，禾香低声道：“不会是我娘吧？”
“这是我的房间，你娘不会来的。”莫含瑶音落，外头就响起了华碧瑶的声音。
“莫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话儿呢？”%&(&
莫含瑶爬起来，禾香赶在她前面下床去开门，华家两姐妹走了进来。
“听到你们笑，我和妹妹睡不着，就过来凑个趣儿。”
“人多更热闹，来，咱们把小床拖过去一起睡！”莫含瑶想起以前的宿舍生活，而这里她们几人年纪都相近，也是最爱热闹，对什么都热情好奇的时候。她的一句话，立即让几个女孩儿响应起来，七手八脚的把小床从外间挪到了里间。还因为没灯看不见，期间不是你撞到了东西，就是她卡住了人没过来。
几个人把小床挪到莫含瑶的架子床边，已是累笑得各自东倒西歪。
莫含瑶把红莲拉上她的床，碧莲和禾香挤在一起。
“小姐，我们要聊什么？”等安静下来，禾香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气氛过于寂静严肃了一些。
“聊啊，聊我们女人啊！”聊天的话题莫含瑶是眨眨眼睛就能数出七个八个来，像她这种健谈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找人说话。
“女人？”禾香说：“不就是我们自己，这有什么好聊的。”每天最熟的就是自己了，在禾香看来已经没什么值得一聊的价值。
莫含瑶爬在床上，两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怎么就没有好聊的，这女人的一生可关系到我们自身，不得马虎。这古有妇人之言，女驯女诫，可曾有什么男人之言，男驯男诫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什么都是女子听男人的。多可怕！更有男子三妻四妾，却可曾听说过女子三夫四侍的？这世道对咱们女子可甚是不公！”
“这……不是历来往常就有的吗，姐姐为何忽然这般说？”红莲耳濡目染了一些，虽说识的字不多，可到道理规矩都是听说过的，也以此来规范自己。如此，听到莫含瑶这番完全大逆不道的言论，生出一些抵触情绪。
“谁说是古来往常！这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是以女子为尊的。也是到了后来男子掌权之后，才将女子的地位一降再降。”莫含瑶觉得跟她们说这么深奥的问题，她们未必会懂，就找了个浅显的说。“比如，一女子和男子两情相悦，却不被家人同意，于是他二人私奔逃走。之后，周围的言论是骂那女子的多还是骂那男子的多？”
“当然是女子。是她不守规矩，居然与男子私相授受。”
红莲这话一出，莫含瑶就乐上了，“可不，外头的人都这么想。因为有几千年的男权洗脑，大家都和你一样被这些大男子的手段给压服住了，连基本的是非都能混淆。按照你这逻辑理解，那驴和马打架，就因为它没马身份高，所以都是它的错。”
“姐姐这话可不对。自古男子就比女子强势，若是女子不依附男子，如何能安然立世。”红莲依旧坚持着她的言论，甚至觉得莫含瑶说的都是些牛马不相及的歪理。
“如何不能，难道上古时代的女子不是女子？只因为没有人去打破男子们的谎言，所以你才觉着荒谬。我最恨那些女诫女驯，把人都给教蠢了。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军花木兰的故事没有？”莫含瑶有了谈性，她觉得有必要给他们重新正一下三观，女人为何就得卑躬屈膝，她得告诉她们何为真正的女人。
“不曾！”红莲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碧瑶小小声儿接口，“莫姐姐是要讲故事吗？”
“仔细听着啊！”莫含瑶想起这不是同一个时空，便清了清嗓子，学了几分说书人装神弄鬼的语调：“话说，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朝代，外族入侵威胁朝都皇帝下令征兵，千家万户都为此事伤心着急。在这千万家庭中，有户人家的父亲也上了征文名册，但那一家父亲是主要劳力，孩子又都年幼。若是父亲死在外面，他们一家也日子难过。年长的姐姐，花木兰便想了个主意，扮作男人替父从军。”莫含瑶记得不全，她看书从来只记情节，索性这些人也都不了解那段戏文，所以莫含瑶胡诌了些什么，她们也是不知道的，反而还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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