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将布匹衣裳什么的搬进莫府，莫含瑶连口气也不舍得歇一下，撂下了布匹衣裳给禾香，冲出门直奔了何金凤那里去。
“娘，我回来了!”
“瑶瑶?!快过来给娘仔细瞧瞧。”何金凤一见了莫含瑶，忙不迭地向她招手说。莫含瑶跑了过去，却没有挨近了何金凤坐下，而是拉了梳妆台下的凳子在一旁坐下了。何金凤觉得奇怪，这孩子素日与她还挺亲的，怎么一趟南下回来，倒不与她挨近了坐呢？“怎么了？出去玩了一趟，倒不与娘亲近了？”
莫含瑶闻言连连摇手说：“不是的，我这不是担心伤了它吗？”一面说一面对着何金凤已然高高隆起的肚子努一努嘴，何金凤让她给逗的，乐得合不拢了嘴。这鬼丫头平日的鬼点子就多，不曾想心思也细腻。
“不碍事，你尽管挨近了娘坐下。”何金凤掩嘴轻笑了笑，向床里边挪了一挪。莫含瑶看她一眼，再低头想了一想，终是忍不住兴奋劲儿站起了身。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点的大动作。
好容易挨近了何金凤吧，却不好意思坐下了。
“怎么了？还不坐下?”
“……我摸一摸就好了。”
“摸什么？”
“肚子。”
“然后呢？”
“我就走了。”
何金凤皱一皱眉，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与自己亲近的吗？怎么一回来净关心了她的肚子而不愿与她说一两句话的?自打有了肚子里的孩子，莫良近乎让她整日整夜在床上躺着，而且还是好菜好饭地伺候着。最初的俩月，她的怀还没有怎么显形，可肚子已经往外腆着了。
害得她都要以为自己没有怀上孩子，而只是虚胖了一些。
至于出门一趟，基本上是想也不要想了。采办什么的一律交给了禾香和下人们办，连个晴朗的好天也只许她在院子晒一晒太阳。
幸而一日遇上一个云游四海的老郎中告诫莫良说：“这有了身孕切莫宠惯过头，不然临盆之际容易因为胎大而难产，搞不好还能一尸两命的。”一番话吓出莫良的一身冷汗，连忙请教老郎中说应该怎么办好。
那那老郎中捻一捻花白的胡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每日让她多四处走动走动，莫要整日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因了这番话，何金凤总算不必整日整夜待在床上了。但当时正逢莫含瑶南下游玩去了，莫良每日也有许多的事要忙着打点，虽是每日必抽出一些空闲陪一陪她，但也是聚少离多。好容易盼着莫含瑶回来了吧，这孩子却是关心她的肚子远胜过关心她。
“娘，您生气啦？”莫含瑶半弯了腰，将脸蛋挨近了何金凤一点。
何金凤不看她，声音却是闷闷的：“没有，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反过来说就是生她的气了。也对，谁让她只顾了关心还不曾出世的小生命而忽略了一直等她回家的娘呢？
“娘，瑶瑶错了。”莫含瑶一边说一边亲昵地环住何金凤的一只胳膊，捉住它轻轻摇晃了起来，何金凤动一动，却是象征性的假意反抗。莫含瑶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娘果然是娘，就算生气也不会不理她。
“行了，坐下吧。”
“嗯，我陪您好好说说话。”莫含瑶总算是坐在了床沿边上，挨近了何金凤的身子。
“这回南下可好玩?”
“好玩，当然好玩了。”一会儿是下瓢泼大雨，一会儿是给追杀的，能不好玩吗？
“那与你一起同行的简流风呢？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当然没有了。”一会儿是揽腰，一会儿是是埋颈的，能没有吗？
“那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可能吗？当然不可能了。”一会儿是自尽，一会儿是官府，能不可能吗？
不过何金凤已经问了许多，怎么也该轮莫含瑶问一问了吧?
“娘，您说老实话，”莫含瑶忽然直视了何金凤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派了什么跟踪我们?”
何金凤摇一摇头：“没有，这些是我随便问问的。”
莫含瑶禁不住一阵汗颜，这随便问问也能一问一个准吗？她的娘到底是何来头?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娘，是不是瞒了娘什么?”话锋一转，矛头马上转向了莫含瑶。可莫含瑶哪里敢说实话呢？要是说了，何金凤保不齐不能突然腹痛动胎气什么的，她可不希望这未来的弟弟或妹妹是个不足月就出生的孩子。
赶紧想办法转移了话题吧。
可是找个什么话题好呢？莫含瑶看看这看看那的，半天也没找想出一个好话题，节骨眼上，多亏了何金凤的肚子帮忙解围。
“知道是男是女了吗？”
“还没出生呢，这怎么知道?”何金凤笑了一笑。
“那您希望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呢？”
“是男是女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但求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何金凤一边说一边爱抚地上下抚摸着肚子。莫含瑶静静地看着她，宛如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时的母亲怀上了她，一定也是这么爱抚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真诚地这么希望的吧？
“一定能平安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的。”莫含瑶慢慢覆上何金凤的一双手，神情异常地认真严肃。何金凤欣慰地笑了，抽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温暖由头顶蔓延至了全身，让莫含瑶的身心一下尤其放松。
果然，回家是最好的。
“对了，娘。”莫含瑶在享受之际忽然记起了自己还买了许多东西呢，“我给你买了不少上好的布匹与衣裳，生了孩子就试穿看看吧。”
“好，娘一定穿。”
“还有……”莫含瑶忽然有点欲言又止了起来，“我想开一家专卖小孩衣裳的铺子，不知道爹……”
“能不能答应，对吗？”娘俩正说话呢，突然冒出来一个莫良，显然让莫含瑶吃惊不小，她还以为晚上才能见到莫良呢。不过比起这个，果然是方才的话让他尽数听了去的事更为吃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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