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突然发起低烧了呢？”
“还不是让你给累的。”
“看这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你说话小声点，她好容易睡会儿，再吵醒了小心我跟你急眼。”
“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也不知道她变成这样是给谁害的。”
……
莫含瑶知道自己身处了黑暗，不过她不知道耳边为什么叽叽喳喳的有这么多声音。感觉好吵好烦……要是能安静点儿就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好吗？我想好好睡一觉怎么就不行呢？”莫含瑶感觉自己好似在迷迷糊糊之中说了些什么，好似没说什么。一阵浑浑噩噩过去，莫含瑶再度睡得不省人事。
待醒转，月已爬上树梢。
“你醒啦？”
“你是……”
虽说是醒转了，不过头脑还是有些昏沉，而且稍微动一动还有些刺痛的感觉。“我是这茶馆的掌柜的，你要不要喝一盏茶润一润喉呢？”喝茶？润喉？这么说起来，嗓子确是有些沙哑干痛的感觉，如果有茶润一润，应该也是能感觉好一点吧？
“那么，麻烦您帮我泡上一盏吧。”莫含瑶的嗓子沙哑，因而说话也不能大声，幸亏掌柜的还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么请稍等一下好吗？”与掌柜的声音相比，更加凸显出莫含瑶的嗓音沙哑了。
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吧？因为周围还是挺黑的，要不点上一盏灯吧。“那个……点上一盏灯好吗？我觉得周围有点黑。”沙哑的话音未落，掌柜的已然将一盏油灯点亮了，昏黄的光晕轻柔笼罩在掌柜的脸上，渲染出一派安宁与静谧的美好氛围。“你的脸怎么了？……”因为光的闯入，也让莫含瑶在一些不适应过后有一些惊诧。
她看见了掌柜的脸，有一些小小瑕疵的脸：右边脸颊上有一道歪歪扭扭宛如爬进了一只毛虫的疤痕。
“这是我发誓不再说出的秘密，你当真想知道原因吗？”说话间，掌柜的已经端了一盏茶向莫含瑶走了过来。当走近了坐在床沿上，那道疤痕更是显得狰狞可怕。不过莫含瑶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动作，她一直紧紧盯住掌柜的脸看。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的……”
“你倒是挺能随机应变的。”掌柜的一面笑一面递出去一盏茶。莫含瑶伸手缓缓接过了，接过了低头看一看，上面还漂浮了一些翠绿色的叶片。“这是什么？”莫含瑶看了叶片有半晌的工夫，不过还是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因而指了它问掌柜的。“你还是喝一些润一润喉再说吧，我看你这声音可是不够好的。”掌柜的一面说一面伸手将茶盏推至莫含瑶的唇边，一些茶水因为轻微的摇晃而微微漾了起来，润湿了莫含瑶有些干裂的唇。
好凉……
“看来你非常喜欢呢。”
“好好喝，这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在祖传上的秘方上加进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
“那这是什么呢？”莫含瑶还是好奇漂浮在上面的翠绿色叶片是什么。“那是一些香樟树叶，我给洗净了加进茶里作一点小的装饰。”
拿香樟树叶加进茶里作小的装饰？果然有自己的想法呢。不过……怎么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山长千金呢？还有简流风呢？我怎么在这里呢？”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掌柜的略微有些惊讶地看向莫含瑶，似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理解透了她的话。“我还记得自己跟山长千金待在一起，然后简流风出现了，我想过来茶馆却已经晚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莫含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掌柜的默默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继而轻抚一抚莫含瑶的后背道：“你说这两个一个是我的熟识，一个是陌生面孔。现在正在楼下品茶谈天，你是因为突发了低烧让那俩一边一个搀进这里的。”
突发了低烧！？她吗！？怎么可能！？
“我怎么发的低烧？”这不是个好问题，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莫含瑶的头号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清醒与理智。
多亏了掌柜的挺耐心，而且没有丝毫厌烦莫含瑶的意思：“我给你请了郎中看过，他说你这是因为夜半染了风寒导致的低烧，当然也有劳累过度的成分在里面。”夜半染了风寒？她好像打小就没有什么踢被子的习惯吧？劳累过度？她这一天天的一个生意没忙成，净是干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抱孩子啦，找裴觉远啦……这些个简单的跑腿也能变成劳累过度吗？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呢？
“我听山长千金说过，您是一位脾气古怪的掌柜的。”
“她原是这么评价我的？”
“……她没有跟您说过这些吗？”
“丝毫没有。”掌柜的一口笃定道，莫含瑶看一看她的脸，在上面也没有看见什么说谎的痕迹。
丝毫没有！？那她这……是不是等同于泄露秘密了呢？山长千金应该不能多怪她吧？
“我看您好似还有一些紧张情绪呢，是不是有我在这里让你觉得有些拘谨了呢？”
“没……没有的事。”然这话说出来并没有多少的可信度。“在我这随意一点就好了，我再怎么古怪也不能吃了你对吧？”说罢，掌柜的倒是马上起身预备出去了。
“等……”
“我让山长千金上来陪你好了，你再多躺下睡一会儿好了。”这是掌柜的身影消失之前对莫含瑶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语气是平平淡淡的，不过莫含瑶的内心却翻涌出许许多多的温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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