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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 > 第六七六章 侯爷,您急什么?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众臣听罢,忍不住相互交头接耳、小声讨论起那位可能存在的、“通敌叛国”的皇子来。
  祝升等人闻此,却是陡然大变了脸色。
  旁人不知道这与叶天翰“互通有无”的皇子是谁,他们心中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人分明就是墨书远!
  不,不行,他绝不能让这寒泽来的小子, 把此事原原本本地抖落出去!
  祝升咬牙,当即抄着笏板上前一步,沉着面容开口怒斥:“一派胡言!”
  “我朝素来重视孝道,天家之内又一向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且陛下正值壮年,朝中稳定、天下太平,怎会有天家皇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徐将军, 您是他国使臣, 老臣本欲多敬您三分, 但您这一番话说得委实荒唐,这便莫要怪老臣对您失礼了!”
  祝升道,话毕扭头看向了座上帝王,佯装恼恨地拱了手:“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请您万不要听这他国之人胡言乱语!”
  “指不定,他们寒泽是一门心思地想挑起我朝内乱,好令我们边防失守,而后再让他们的大军,一举乘虚而入呢!”祝升不怀好意地恶意揣度。
  什么挑起内乱、平白污蔑皇子,总之能想出来的脏水,均被他一股脑地泼在了寒泽及徐风朔的身上。
  在其后站了许久的王梁听他作这般言语,憋不住勾唇便是一声冷笑,开口之时,那言辞间的阴阳怪气,比之祝升先前更甚:“侯爷, 那徐将军还没说是哪位皇子犯了糊涂、做了错事,您怎就先跟着人家使臣急上了?”
  “再说, 若下官的耳朵不曾出错,徐将军方才说的也是‘恐怕’吧?”
  “这‘恐怕’又不是一定,侯爷您这般紧张……”王梁说着咧嘴低笑,“莫不是知道那通敌叛国之辈,究竟是何方人士罢?”
  “王侍郎,慎言!”冷不防被人踩了尾巴的祝升猛地回头,骤然抬高了声调,“老夫又无那等造反谋逆的心思,怎会知晓那叛国之人?!”
  “老夫这只是……”
  “祝爱卿。”沉默了良久的云璟帝倏然出了声,帝王抬臂重重拍了那椅上龙头,金玉相击之声清脆震耳,教那争吵中的两人背脊无端便是一寒。
  自知占了上风的王梁见状忙不迭敛眸站正了身子,祝升亦不得不跟着垂下眉眼,重新端了手中的白玉笏板。
  “你失态了。”帝王的声线淡漠冰冷,其间蕴藏着的森然之意,令祝升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惊醒间亦将自己的头颅垂得愈发的低。
  “徐将军,你继续。”墨景耀动了动衣袖, 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说说……贵国圣女, 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方才抬手拍那龙头时,不慎将这扳指磕在尖角上、拍出了几道不甚明显的裂隙,他这会瞅着还有些怪心疼的。
  “喏。”徐风朔拱手,音调是惯来的不急不缓、不卑不亢,浑不见有半点火气,“是这样的,陛下。”
  “圣女殿下在翻阅那些自乾平发来的书信时,发现其内多涉贵国朝中秘事,包括慕国公及小公爷的性情、弱点,贵国常日里的兵马武备、边城哨口……”
  “乃至贵国此番派了多少兵、自哪路走,皆被人写了个一清二楚。”
  “圣女殿下依照那书信上列着的日期简要推算了一番,彼时正值我两国战事频起之日,贵国慕国公与小公爷,当时就在北境战场之上。”徐风朔话至此处,语调微顿。
  “不仅如此,那寄信之人,还曾请宁王殿下帮着向天下诸国通风报信,不但泄露贵国慕国公归国的具体日期,还泄露了国公爷归程时的详尽行程。”
  “小人记得先前尝听圣女殿下说过,慕国公及使臣队伍在贵国聿川林郊,曾遭遇过一番埋伏,若非小公爷等提早便做了准备,众人只怕是要命丧当场……”
  “想来,这场埋伏,就是由此而起的罢。”
  众臣听到此处,禁不住又窃窃私语了起来——陛下虽未明着提过当日国公爷在聿川受了伏击的那遭事,但能在朝为官这么久的,哪个手里没有点关系门路?
  是以,即便此事并未被人翻上明面,可他们这些个老油子,私下里早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一二了。
  看来……是他们朝中真有皇子心怀不轨、通了外敌?
  “至说那与宁王殿下互通书信之人——”青年假咳一声,拉长了声调,故意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圣女殿下命我等查抄宁王府时,小人曾在殿下书柜暗格中搜出封带有印鉴、装了信物的书信,其上明明白白写了那位皇子的姓名。”
  “只是此人名讳,小人实在不便直言,还请陛下您等下问问宁王殿下罢。”
  “自然,口说无凭,单凭小人这一番言论,诸位大人会觉得小人是在信口雌黄、胡编乱造也实属正常。”
  “所以,在小人出发之前,圣女殿下特命小人,将那些自殿下书房中搜出来的信件,也一同带过来了。”徐风朔唇角微勾,继而重新抚了掌。
  不待他掌声落罢,便立时有寒泽侍卫自殿外步入殿中,他手中捧着只开了盖的木质锦匣,匣中又装了满满的一摞书信。
  他行至台前,叩地高举了那只锦匣,俞德庸拢着拂尘小心接过那匣子,转而将之奉到了帝王面前。
  “为方便陛下览阅,小人特意将宁王殿下与那位皇子结盟之书置在了最上,至于小人所述是真是假,陛下您一看便知。”
  “嗯。”云璟帝应声微一点头,就手抄起那封被人置在最上头的信件,垂眼细细看了一番,似笑非笑地挑了唇角。
  ——这结果还真是不出他所料。
  墨景耀闭了闭眼,慢条斯理地将那两页信纸叠好,放回了远处,嗓音内悄然多了两分讥嘲与散漫:“此人的身份,朕已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寒泽宁王,便请你来亲口为朝中大臣们,解解惑吧!”
  “那平日与你互通书信之人,究竟是我乾平哪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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