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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养女为患:落魄红颜复仇记离玟玉兰正熙 > 进京
 
第二日天刚放亮,楼船终于停靠百汇码头,离玟玉顾不得伤势未愈,匆匆向荆北君借马进京,却被荆北君拦住,问道:“你打算去上京府还是军部?”离玟玉受夏延器委命寻找玄髓,按理应去军部交差,可现在夏延器被抓,她被上京府通缉,便需向上京府投案,故而荆北君由此一问。

却听离玟玉道:“去军部。”京都的水太深,玄髓失踪一案已缴入党争,夏延器虽然被抓,但他在军部的根基必然还在,而上京府究竟是谁的势力,离玟玉不清楚,只怕中间另起波澜,自然不敢冒险。

荆北君猜到她由此决定,便道:“可你这样孤身一人前去,只怕一到城门就被抓起来了。”

离玟玉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在城门小心的。”

荆北君摇摇头,抓住她的手,边走边道:“你还欠我钱呢,可不能随便就死了,我送你进城。”

离玟玉也不挣扎,两人坐进凌云阁早已备下的马车,前后十几人蜂拥着向上京疾驰。

一个半时辰后,上京的南城门已遥遥在望,离玟玉掀起窗帘一角,她原想城门来往人群杂乱,凭自己的身手或可浑水摸鱼,但此时才知跟着荆北君才是明智的,只见城门口进城的人排着长龙,井然有序,来往人员查验严谨。随着车子的靠近,她甚至能看到城门边贴的通缉布告。

离玟玉放下帘子,看了一眼斜靠着软垫的荆北君,没有说话。

车子并没有跟着众人排队进城,而是长驱直入,不一会便听到一阵骚乱,接着有人吆喝道:“什么人在此喧哗?”

车外传来春生清亮的声音:“我们是堰川荆府,我家公子入城访友,请长官行个方便。”

过了片刻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原来是荆公子到了。”说着声音更加清晰,想必是走到车前:“荆公子有礼。”

荆北君依旧戴着那面黄金面具,慵懒中透着冷酷,淡淡的“嗯”了一声。同时伸手一拉离玟玉,离玟玉颠了一路本在强自支撑,被他突然一拉控制不住的跌进他的怀中,正想起来,却感到荆北君拉他的手已环住她的身子,大手在她背上一按,便不再挣扎。

车外站了几个守城兵士,其中一人服制不同,五官端正,面目清明,是此门守将霍良。最近玄髓一案搅得满城上下不得安宁,不仅忠勇大将军被下了天牢,还连累不少文武官员天天被提去上京府问话,甚至不少人已被牵连拿下。昨天还尊贵无比、横行霸道的高官,今日变成了阶下囚,此时,人人自危,霍良也不敢大意,已连续十几日在城门值守不曾休息。

刚刚接到有车驾扰乱秩序想插队进城的消息,霍良只觉头疼,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很多起,上京是燕国京都,达官贵人,豪门贵族多如牛毛,哪个都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他娘的,这些权贵就知道玩特权,这次又是谁?”霍良骂骂咧咧一看兵士递过来的玄铁名牌,顿时变成了没脾气的猫。玄铁名牌一面刻着一个“荆”字,一面刻着一个“乙”字,是燕王亲自签发的特殊令牌,以此表彰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人,不仅可在燕国各地畅通无阻,受当地官府保护,可请求官府帮助,并可根据名牌等级对其给予一定的照顾和特权,此牌分“甲”、“乙”、“丙”三级,“甲”字牌非谋反罪可免除一次死刑,从燕国建国至今,只发出过一枚,而且已被召回;“乙”字牌有不奉诏之权,此牌发出亦不超过五人;“丙”字牌有向大王直接密奏之权,发出的就多一些。

霍良一看居然是“乙”字牌哪敢怠慢,连忙屁颠屁颠的跑来,听到马车里冷冷淡淡的一声,只觉一阵牙疼,但该干的差事还是要干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荆公子,凡进出城门都要查验,小的本不敢打扰公子,但职责所在,可否请公子打开车门一看?”

马车里仍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同意了,但贵人们哪有这么好说话的,霍良扭头看看站在一边的春生。

春生一直面含微笑,教养极好的向霍良点点头,然后主动的打起门帘。

霍良连忙向车内一望,只见车内一贵介公子侧卧在软垫上,面带黄金面具微微侧向一旁,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挺好。

而旁边一个蓝裙的少女匆匆从公子怀中坐直身子,衣衫朴素干净,却有些皱巴,少女低低垂着头,双手正急急忙忙的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只露出一只羞红的小巧如贝的耳朵,显然两人方才在车内不怎么规矩。

那贵介公子欣赏完少女的窘态,似乎察觉到霍良停在少女身上的目光,唇角立刻失去的笑意,冷冷一哼。

霍良只觉一道冰冷如箭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心中一颤:糟糕,人家公子调戏丫鬟,却生生被自己打断,千万别迁怒于我。连忙低头,让过一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公子慢走。”

车帘放下,马车继续前行,车内离玟玉已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手指翻绕,慢条斯理的将刚刚扯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又抚平衣服褶皱,才向荆北君拱手道:“多谢阁主相助。”

荆北君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听闻周围嘈杂的声音,反而衬托着车厢格外寂静,突然间马车停下,就听外面大喊:“闪开,闪开!”

接着急促的奔跑声传来,春生的声音适时传来:“爷,有卫队通过。”

离玟玉不敢妄动,荆北君用扇柄一挑窗帘,就见无数士兵从窗前跑过,行色匆匆。

这时车门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荆北君放下窗帘,道:“进来。”

一个精瘦的汉子上了车,车厢本来不小,可这汉子一进来就显得拥挤起来,那汉子未料到车内还有他人,愣了一下。

荆北君淡淡的道:“讲。”

汉子忙低下头低眉顺眼的道:“是,回爷,刚得的消息,今晨兰正熙去了军部紧接着被带到公堂,杨丞相会同少司寇、大司马、御史丞同审。堂上,兰正熙讲当日有矿工延迟未归,便派人寻找,于第二日在山后发现几人昏迷不醒,身上有上品晶石数颗,兰正熙怀疑几人找到圣品,正在询问时,却被夏将军阻拦。之后一名叫张珈的矿工言称圣品丢失,两人便奉夏将军之命秘密寻找,一直追至云城,与张珈失去联系,之后兰正熙查到陈家庄,但当晚陈家庄被不明黑衣人袭击,除庄主外无一幸免,兰正熙一路追踪,最后在稆州中宁城外遇到张珈与陈秀二人正要将圣品交与另一人,言语中得知此人名司马望,此时又有第三方人马前来抢夺,兰正熙浑水摸鱼,杀死陈秀与张珈,夺回圣品……”

兰正熙看似在叙述事情的发展过程,但实际上从“被夏将军阻拦”、“失去联系”、“张珈与陈秀将圣品交与一精通法术之人”等等言辞,再结合连日来陆续查到的事件:陈家庄乃齐莫在燕国的奸细,已被满门屠杀,而司马望则是齐莫左诺王爷举荐的法师等等,不由人得出张珈是受夏延器所托将圣品交给齐莫的结论,即使没有真凭实据,但只需怀疑就可以了,对通敌卖国之罪各国都是宁杀错不放过。

果然那汉子继续道:“最后兰正熙交上圣品,杨丞相即刻入宫面圣,刚刚宫中已传出旨意:圣品丢失一案即结,所涉及矿工蒙蔽圣听,欺君罔上,于午时三刻菜市口斩首,兰正熙追回圣品有功,晋中尉,封三等伯爵。夏将军涉嫌通敌在天牢待审,忠勇将军府所有人等一律收监。”

荆北君一直在观察离玟玉,却发现离玟玉只是默默听着,听到兰正熙颠倒黑白没有愤怒,听到矿工要被斩首也没有焦急,一时弄不清她的态度,难道是被吓住,在想如何逃走?

离玟玉本来听到兰正熙先一步去了军部还焦急如焚,但慢慢的却沉下心来,现在不是焦急的时候,她在通过兰正熙的供词寻找破绽和对策,真正的玄髓明明在自己手上,但为什么大王却认可了假的玄髓,燕国可供奉着一位大法师,号不世尊者,法力无边,不可能真假玄髓都分不出?而兰正熙身后站着谁?那几封信究竟是真是假?现在看来无论真假要想救出绿芽他们,都要先替夏延器脱罪。

但再去军部显然已经来不及,他们进城已晚,现在离午时三刻仅有一个多时辰。

离玟玉思量完见那汉子没有别的要说,便向荆北君道:“不去军部了,我要直接入宫面圣。”

荆北君面具下的眼眯了眯:“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已无路可走。”她只是一个矿工,且被全国通缉,除非逃到别的国家去,否则早晚也是死。

“你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进宫,只怕还没到宫门便被格杀。”荆北君说的是真,皇宫哪是那么容易进的,皇宫在内城,宫门前百丈内不得行人,擅闯者杀无赦。就算她没被杀,只要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是直接抓入大牢,到时那几个矿工早已人头落地。

离玟玉坚定的道:“我不会闯宫,我要告御状,为矿工鸣冤。”

荆北君不可思议的瞪着离玟玉,半响才道:“唯有此法了。”他顿了顿又道:“那里我不方便去,我让人给你带路。”

离玟玉也不扭捏,道:“好。”

荆北君对那汉子道:“平贵,你带张姑娘去震天属。”

那汉子应声“是。”便跳下马车。

离玟玉向荆北君点头示意便跟出马车,平贵已备好马匹,两人一前一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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