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会转头看她一眼。
张雨欣很兴奋，还在琢磨他教她的曲子，研究起来格外认真，脸颊都红通通的。
十分钟后，陆海宁站起来，揽过她的腰，在她的肩膀上蹭了下，附在她的耳边道：“吃饱了再玩。”
张雨欣只好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和我在一起，觉得无聊吗？我喜欢的东西，你似乎都不太感兴趣。”
“不要乱想。”
“好了，是我乱想，吃饭吧！点了什么呀？”
陆海宁将菜单给她看了看。
张雨欣低头看着，耳边是垂落下来的碎发，灯光下，她宛如一只素净的瓷娃娃。
包间很大，两个人呆在这样的包间里，多多少少显得有点僻静。
而且，这儿隔音效果极好，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嘈杂声。
很快，服务生上了菜和红酒。
陆海宁刚准备开酒，张雨欣压住他的手，目光灼灼：“别喝了吧，还要开车呢！”
“餐厅有代驾。”陆海宁眉头蹙了下。
“哦。”张雨欣没勉强，松开手，任由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红酒剔亮的颜色宛如红宝石一般。
陆海宁喝了一口红酒，他似乎对吃饭这种事情没有太大兴趣。
“你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安排吗？”张雨欣坐在他的对面，喝着果汁，和他闲聊，“如果没安排的话，我们抽空去密歇根湖走走？我想坐游船。来芝加哥这么久，我还没有坐过。”
“游船就是骗骗小孩子和游客的，你怀着身孕，不太适合坐，会孕吐。”
“那就去湖边走走。”
“天气太冷，别出去了。”
“哦。”张雨欣的眼底有几分失落，不过她向来对这些也不在意，他说不去就不去吧。
冬天到了，确实很冷。
张雨欣刚想说点什么，陆海宁的手机响了。
他站起身，看了张雨欣一眼：“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她点点头。
陆海宁出去了，张雨欣一个人默默吃着东西，目光平静，呆呆地看着酒瓶中的红酒。
这一顿饭，陆海宁的电话不少。
而且每次出去接一次，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一个小时下来，他们也没能在一起说多少话。
陆海宁吃的少，大部分时候是在喝酒，张雨欣只好一个人索然无味地吃着。
她知道他工作忙，也不会过问太多他工作上的事，只是没想到连一段饭都吃得不算安心。
又接完一个电话，陆海宁走进来：“抱歉，工作上的事比较多，年底，各个项目方面都面临年底审核和抽查，有几个新项目也在动工，明天需要去工地一趟。”
“你忙吧，没关系。”张雨欣莞尔一笑。
“多吃点。”陆海宁给她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牛排，“别饿着。”
“不会，我吃的很多，我不跟你客气。”
“吃得多，肚子也没见大多少。”陆海宁笑了笑。
“小家伙不长肉。”张雨欣一脸愁，“生下来可能就是个小不点。”
“以后你喂他吃好点，会长得白白胖胖。”
一个多小时左右。
张雨欣吃饱，她托着腮看向陆海宁：“你怎么不多吃点，你这样子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工作负荷太大，很容易伤身体。”
张雨欣看他都没怎么吃。
不会饿吗？
“我还不怎么饿，不需要吃太多。”
“那等会儿我们是回家，还是在街上走走？天气冷了，是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回家吧！”
“行。”
“对了，总裁，我老家是天海市的，天海市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有时间的话，你愿意跟我过去看看吗？”
“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当然，什么事都得等我生完这个孩子去做才行，我现在都没法坐飞机。我的宝宝会很可爱，你会抱他吗？”
“嗯。”
“那就好，我真怕你会不喜欢小孩子。”张雨欣笑了笑，“我给你讲讲天海市好玩的地方？”
“你是在那儿长大的？”
“差不多。”
“那为什么来芝加哥？”
“出国深造嘛，正好芝加哥大学在招生，我就考过来了。”
“那你有想留在芝加哥吗？还是说明年毕业后就离开？”陆海宁问道。
“这不好说，不是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跟着你了，大事的话，你做决定就好。”
“不是大事不大事的，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就自己拿主张。”
张雨欣觉得他的态度过于严肃。
自从同居后，他已经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只好讪讪道：“我哪知道，要是拿不到绿卡，我还是得回国。如果回国了，你会跟我回去？”
“我没有回国的想法。”
“你没有回国的想法，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做决定呢？”张雨欣委屈地看着他，“既然你不回国，那我肯定也不会回去啊，除非你就是不要我了呗。”
“我只是问问你，没别的意思。”
张雨欣笑了：“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就留在芝加哥和你在一起。至于工作……你这一年，或者这半年是什么打算？”
“没什么好打算的，我一向不喜欢做一些所谓计划类的事，工作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人算确实不如天算，可有时候不一定非得计划，憧憬一下，也是好的。”张雨欣和陆海宁的想法不一致，这大概也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没这个时间去憧憬。”
张雨欣：“……”
她觉得陆海宁有时候也挺无趣。
倒不是说她非要较真个什么，有时候只是想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下。
陆海宁端起高脚杯喝了几口红酒，他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大衣：“走吧，不早了。”
“你急着回去处理工作吗？”张雨欣诧异，明明还早呀，这才八点。
“工作是一方面，现在是冬天，你也该早点回去。”
没等张雨欣有所反应，陆海宁就拿过她的大衣给她穿上，又替她系好围巾。
灯光下，他们靠得很近，近到，陆海宁滚热的呼吸都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红酒的气息。
就在围巾快要系好的时候，张雨欣踮起脚尖，忽然搂住陆海宁的脖子，在他薄凉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他的唇很凉。
没有一点温度。
她滚热的红唇在他的唇上肆意碾压了十几秒，动作有些生涩。
陆海宁的大掌托住她的腰，等她亲了会后，拉开她：“好了，走吧，回家。”
张雨欣并没有能深入吻他，只是在他的唇上压了压。
他干净的气息里有红酒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嗯，回家。”她倒是高高兴兴，“回家让我亲个够，好不好啊？”
陆海宁揽过她的腰：“可以。”
张雨欣靠在他的身边，和他紧紧挨在一起，有时候她甚至还会把手插在他的口袋中取暖。
走出餐厅。
张雨欣还想在附近逛一逛，奈何陆海宁没有太大兴致，直接叫了代驾开车。
车里安安静静，一片黑暗。
张雨欣并肩和他坐在一起，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吃饱喝足就不会闹了，你知道当母亲是什么感觉吗？差不多就是……嗯，痛苦并快乐着。”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孩子。”
“自己的宝宝，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张雨欣蹭了蹭他，“你说，你有多喜欢他？”
“跟你一样喜欢。”
“骗人，人家都说父亲和母亲是不一样的，母亲十月怀胎，和宝宝的感情比父亲要浓厚多了。”
“你非要说不一样，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嗯？”
张雨欣笑了：“好了，不用解释，相信你。”
她相信，他也很喜欢宝宝。
路程不远，张雨欣就窝在他的怀里，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南地北随意说着话。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大致的脸部轮廓，并不能看到他眼中细微的表情。
有一段路程，谁也没说话，车里顿时就沉默了，安安静静。
张雨欣靠在他怀中，没有睡意，但格外喜欢他的怀抱。
月色明朗，风轻云淡。
回到家，陆海宁替她脱掉外套，拿了拖鞋。
“别光脚踩地毯，不管地毯多舒服，总归会冷。”陆海宁叮嘱。
“知道了。”
“嗯。”
陆海宁看着张雨欣换好鞋子，这才去客厅给她倒白开水。
家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就连他换下的衣服，她都有熨烫得整整齐齐。
“喝点白开水，我去给你放热水。”陆海宁将杯子搁在卧室的桌面上。
陆海宁话音刚落，张雨欣就扑过来，搂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陆海宁下意识托住她。
张雨欣抬起小手，解他的马甲扣子。
扣子很好解，解完，她又急切切解他的衬衣纽扣。
刚接完一颗，他那性感、诱人的锁骨就露了出来，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
陆海宁抓住她的手腕，扣住，没让她继续。
张雨欣抬着头，眼巴巴看向他，眼底是流转的水波，宛如惊慌失措的小鹿。
她紧挨着他，身上起了一团肆意燃烧的火。
她没喝酒，却在灯光下有了几分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眉眼太醉人，让她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里有几分慌乱，脸颊早已通红。
陆海宁的衣衫被她扯得七零八落，良好的身材展露在她的面前，腹肌若隐若现。
“海宁……”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带着几许羞赧，“给我……好不好……”
她是在主动跟他求欢。
床笫之间，她很少会有这样主动的时候，在他失去记忆后，她这么主动，更是头一次。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略有冷淡的陆海宁激起了她无数的情欲。
也许是只有在床上契合的时刻，她才有最大的安全感。
因为那时候，他是真真切切属于她的。
陆海宁喉咙一动，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暗泽，如同窗外沉沉夜色。
他的大手还压着她的手腕，肌肤触碰间，电流涌起。
“去洗个澡，早点睡。”陆海宁开了口，“孕妇的话，不太适合频繁的床事，而且你身体不太吃得消。”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张雨欣被拒绝了。
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不太清楚这种时候，男人拒绝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只是因为她是孕妇，会吃不消吗？
可他们十多天没有做，他没有一点点生理上的欲望？更何况，是她主动在撩他。
就在她张口想要说话时，陆海宁已经转过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水声，他在给她放热水，调水温。
张雨欣的眼中是无限的失落感，心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她着实说不清，像是丝线缠绕在她的心口，密密匝匝。
过了几分钟，陆海宁出来帮她把睡衣拿进去。
张雨欣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了，去洗个澡，需要我帮你吗？”陆海宁问。
张雨欣摇摇头：“我今天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既然不肯做，她也不想挑起他的生理欲，不然，他会很不舒服。
她看他已经把马甲脱了，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
“那好，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在客厅。”
“好，你忙吧。”张雨欣莞尔一笑，身体略有几分僵硬，她随即就进了浴室。
很快，水声响起。
陆海宁打开阳台的窗户，趁着她洗澡，抽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冷峻的侧脸若隐若现，眼中是隐匿的深沉，不见踪迹。
一支烟抽完，他顾及到张雨欣在，没有继续抽。
窗户还开着，冷风吹散了阳台上的烟味儿，很快就没有了尼古丁的气息。
他这才关上窗户，拿了笔记本去客厅。
张雨欣在浴室里洗着澡，低头默默看着浴缸里的泡沫。
一抬手，手心里都是泡沫，粉粉嫩嫩。
没有洗太长时间，她从浴室里起来，穿好衣服，静默地往浴室外面走。
路过客厅时，她看到陆海宁还坐着，眉头紧蹙，视线一直落在亮着的电脑屏幕上。
“我洗好了。”张雨欣笑了笑，“我先上床了，你早点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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