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害怕的地方，她就靠近陆海宁，抓住陆海宁的胳膊，口中还念念有词：“怕怕。”
陆海宁陪着他们看了会儿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小熊宝宝打翻了花盆，小柚子看到后盯着陆海宁看。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嗯？”陆海宁也低头看着小柚子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
“小柚子把粑粑的花打碎了。”
“什么花？”
“就是那个花。”小柚子很着急，又说不出来。
陆海宁思忖片刻，是那盆兰花么？不是陆虎隆打碎的？
不过陆海宁聪明，仔细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陆虎隆早熟又懂事，这种事肯定是他揽到了自己身上，怕他回来责怪小柚子。
“没事。”陆海宁道，“一盆花而已。”
“有人骂哥哥。”小柚子告状。
“是吗？”陆海宁看着她。
陆虎隆淡淡道：“没有，那佣人随口说了两句而已，已经被我开除了。”
“嗯，不开除他们不会长记性。”陆海宁道，“你是家中长子，有这个权力。”
“我不需要。”陆虎隆言辞淡漠。
他不需要这种权力，有没有都无所谓，他根本就不看重这些。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你聊聊。”陆海宁看向他。
“再说吧，没时间。”陆虎隆回绝，他并不想跟陆海宁单独相处，也一直回避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倒是比我还忙。”
陆虎隆没吭声。
陆海宁抱着小柚子，低头看着小丫头：“妈妈呢？”
“不知道。”小丫头摇头。
“九九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陆虎隆应道，“你不要让她不高兴。”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掺和。”
“知道。”
陆海宁哄着小柚子坐下来，自己则去找张雨欣。
客房里，他找到了张雨欣。
房间没开灯，黑漆漆一片，而张雨欣就坐在床上，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海宁开了灯。
灯亮起时，他才看到地上有一只收拾好的行李箱，而张雨欣就坐在床边，眼神虚无。
“雨欣。”陆海宁急切地唤了一声，在她的身边坐下，“虎隆和小柚子都在楼下，跟我下去吧。”
张雨欣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陆海宁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这才发现她的手很凉：“可以不走吗？”
“小孩子要开学了，我答应他们的，回去给他们上课。”
陆海宁明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却又无力反驳。
“我等你。”最终，陆海宁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这三个字。
“你能等我多久呢？”张雨欣转过头，薄凉的目光里是黯淡的光泽，她就这样看着陆海宁。
“直到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陆海宁的心里却有一种无力感，那种无力大概就像是伸手去触摸眼前的花，却发现眼前隔着透明的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碰不到。
深深的无力感。
他握着张雨欣的手，紧握着，不想松开。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纠缠着，就像从前无数个日月。
晚餐的时候，张雨欣和小柚子坐在一起，陆海宁和陆虎隆并肩坐着。
张雨欣很少说话，专心致志喂着小柚子，眼神里满是宠爱。
陆海宁给张雨欣夹了她爱吃的菜，又将小柚子的碗拿到自己面前来：“我喂吧，你多吃点。”
张雨欣没跟他争执。
陆海宁喂小柚子的动作已经很娴熟，小柚子也习惯了。
陆虎隆不怎么开口说话，吃饭吃得很认真。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小柚子是最欢乐的一个，陆海宁喂她的时候，她还会自己用勺子挖一口松子虾仁：“粑粑，吃。”
陆海宁：“……”
小柚子很执着，她将小勺子递到陆海宁的嘴边，陆海宁不吃也得吃。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陆海宁吃掉。
小柚子越发欢快，她又挖了一勺给陆虎隆：“哥哥吃。”
陆虎隆：“……”
陆虎隆也比较配合，乖乖吃了，如果不吃的话，他知道小呆妹肯定会追着他喂。
又执着又倔强。
小柚子又喂了张雨欣，张雨欣知道躲不过去，也吃掉。
一顿饭，两个孩子倒吃的没什么，只不过张雨欣和陆海宁全程没有说太多的话。
张雨欣胃口不算太好，吃了没多少，就回到客厅去看电视。
她托着头，心里头也不知道想什么，一双迷离的大眼睛只默默看着电视机。沙发上还有小柚子的玩偶，花花绿绿一堆。
等她看完一集电视剧，陆海宁抱着小柚子出来。
小柚子冲张雨欣伸出手：“麻麻，抱。”
“过来。”张雨欣张开双臂。
小柚子顺势跳到张雨欣的腿上，陆海宁也挨着张雨欣坐下。
小柚子像只小猴子，在张雨欣的腿上爬来爬去，还喜欢用小手挠张雨欣的脖子。
张雨欣被她挠得痒痒的，咯咯笑：“小柚子不乖，不准挠妈妈了。”
“喜欢麻麻。”
小柚子最会哄人，张雨欣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小柚子随意坐着，两只小手指了指自己左右脸颊：“粑粑亲这里，麻麻亲这里。”
“这么大了，还要亲亲啊。”张雨欣逗她。
“要的。”小柚子一本正经。
“那就亲吧。”陆海宁附议，“我数到三，一起亲。”
张雨欣觉得他幼稚，跟小柚子在一起，他的智商也好像倒退了似的。
小柚子鼓掌：“好哟。”
“一，二，三。”
“三”字刚落，张雨欣亲了过去，陆海宁也亲了上去，只不过，他顺手把小柚子往前一推。
张雨欣的唇触碰到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唇瓣，心口猛烈一跳，脸倏地红了，这可是当着小柚子的面。
他不要脸，她还要脸。
张雨欣立马转过头去，撇过脸，脸像煮熟的虾，红通通的。
陆海宁微微勾唇，凝视着她羞赧的容颜。
小柚子愣了半天，挠挠头，没亲到啊。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会儿看看陆海宁，一会儿看看张雨欣，“哇”一声：“骗人。”
骗人。
居然一个都不亲她。
骗纸。
都是大骗纸。
张雨欣只好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亲了亲。
小家伙这才不闹了。
“哥哥呢？”张雨欣问道。
“练琴。”
“晚上还练琴呀，你呢？你也要向哥哥学习。”
“不要。”小柚子一本正经摇头。
“为什么不要？”
“哥哥学习好就可以了。”
“哥哥学习好，你学习不好的话，不觉得惭愧吗？”
“不会。”小柚子歪理一堆，“哥哥可以保护小柚子。”
张雨欣觉得跟小孩子讲道理也讲不明白，干脆不讲了，不过有陆虎隆这样的哥哥做榜样，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雨欣陪小柚子玩了一会儿，陆海宁让保姆将小柚子带走。
沙发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张雨欣不知道跟陆海宁说什么，只看着电视。
陆海宁的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雨欣，你如果走了，小柚子和虎隆会哭的。”
“我今天给王校长打电话了，我说我明天就过去，你不用再劝我。我现在心里很乱，留在陆宅，我怕我会受不住。”
陆海宁点点头：“不管你去多久，我都会等你。过去我犯下的错，以后我会慢慢弥补。”
“我若是不回来呢？”
“多久我都等。”
“那你等吧。”张雨欣淡淡道。
陆海宁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雨欣，去了村里好好照顾自己，那里条件不好，别委屈自己。”
“我不是小孩子，我在那里一年多，已经很习惯。”
他这才颔首，眼里满是不舍：“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没回应。
“我会等你回来，小柚子和虎隆也会等你，希望不会太久。不需要考验我对你的感情，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我对你没变过。”
“我没有考验你的感情，我是真得对你很失望。如果这个失望永远都散不去，那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你真得舍得让我孤独终老？”
张雨欣推开他的手，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陆海宁的眼底是郁结的深沉，幽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颗心沉浮不定。
张雨欣不大愿意再跟他坐一起，她丢下遥控器，站起身。
但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陆海宁重新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带到自己怀中，一个浓烈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美国回来后，她和他就疏远了。
在美国的那一切，好似真得就成了一场梦，一场甜美的梦，梦里都是泡沫。天亮了，泡沫也碎了。
张雨欣猝不及防，栽倒在陆海宁的怀中。
陆海宁扣住她的脑袋，吻她，吻得激烈而用力，一开始在她嘴唇的边缘试探，很快就深入进去。
张雨欣不从，推他，可她根本不是陆海宁的对手。
陆海宁紧紧扣住她的小脑袋，压住她的手。
沙发上，两人像是拥抱的在一起吻得缠缠绵绵，然而张雨欣并不喜欢这个吻，她几次三番想要推开陆海宁。
陆海宁沾了她的唇就像沾了毒，怎么都舍不得放开，撕咬，啃噬，纠缠。
他不肯放开她。
他的气息在张雨欣的口腔中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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