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转过头，不承认：“没什么好看的。”
陆海宁拿过白T恤套上，凑到她的耳边：“那是因为裤子还穿着。”
特么的……这还是大白天，又骚又浪的老男人。
陆海宁见她耳根子红了，亲了一口，这才善罢甘休，穿上黑色的休闲外套，整个人都很精神。
张雨欣将手里的西装塞他怀里：“你自己拿！”
“哦。”陆海宁的唇角是上扬的弧度。
两人并肩走出银行。
陆海宁交代了银行经理一些事，随即拉着张雨欣的手离开。
张雨欣觉得别扭，不让他牵，他非要牵着。
别扭地闹到了超市门口，他才松开手，挑了一个推车。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逛超市。
陆海宁从小不食人间烟火，没来过几次超市这种地方，但他对这种地方并不抵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喜欢什么就拿。”陆海宁道。
张雨欣不跟他客气，往推车里扔了零食，都是小女生爱吃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爱吃这些。”陆海宁头大，这些东西她从小就爱吃。
“我要是善变，身边的人也不是你了。”
陆海宁：“……”
轻易不能吐槽女人。
到了生鲜区，陆海宁给她买了排骨、玉米，还有辅料，他承诺过她，要给她做排骨汤。
张雨欣喜欢吃他做的菜，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头很高兴。
他推着车，她就挽着他的胳膊和他在超市里逛着。
这个城市里没什么熟人，陆海宁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看到也无妨，他早就想跟张雨欣公开了。
张雨欣指着高高的货架：“我想吃那个巧克力。”
“那个不好吃吧？我让人从国外给你带。”
“那是我小时候爱吃的！”张雨欣不依，指着。
陆海宁挑眉：“自己拿。”
“你明明知道我够不着！”张雨欣气，“你怎么这么讨厌！”
陆海宁弯唇一笑，走过去，手臂轻轻一够就给她拿了一包：“拿着。”
买了许多的东西回去，走出超市，陆海宁拎着手提袋。
今天的阳光很好，到处都是暖洋洋的色泽，天空蔚蓝，空气中浮动着尘埃和树叶的芬芳。
张雨欣就跟陆海宁并肩走在街道上，陆海宁没开车，也没打车，就这样跟她走着。
张雨欣喜欢这样，挽着他的胳膊，沐浴阳光。
他的眉眼在阳光下分外细腻，长长的睫羽里仿若藏着一汪深邃的海洋，眼神明晰，薄唇紧抿。
他们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随意聊着天。
路边有大叔大妈在锻炼身体散步，有人见到张雨欣，惊讶地停下脚步：“小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你又不像是我们本地人。”
“我是榕城的。”张雨欣用方言跟大妈说话。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小姑娘真俊。”
“离开榕城很多年了，我是张云晓的女儿。”
一提她妈妈的名字，大妈们纷纷拍腿表示认识，难怪。
张云晓当年是榕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没有不认识的。
“云晓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二十年前看到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这么点高。”大妈声音很大，引来一圈人，都是大叔大妈。
张雨欣尴尬，却也觉得温馨。
她妈妈人缘很好，这群人提起张云晓来都觉得可惜。
“原来是张丫头，长得和你妈妈一模一样，都很俊。”
“可不是，比云晓还好看，云晓多愁善感了一点，你不一样，你很开朗。”
“丫头在哪上班呢？这是男朋友吗？真帅啊！结婚了没有？”
“对了，你那个爸爸呢？”
一连串的问题，张雨欣根本没法回答，只好讪笑，挑了几个回应。
大妈们显然对陆海宁也很感兴趣，就跟看自家女婿一样：“小伙子也是榕城人吗？”
“他不是。”张雨欣道。
陆海宁挑眉，这话有歧义好吗？不是小伙子，还是不是榕城人？
“你们俩结婚没啊？”
陆海宁抢先一步：“结了，娃都有两个了。”
“恭喜恭喜啊，云晓要是知道得多开心啊！”
“张丫头这么年轻就两个娃了？身材保持得真好，皮肤也好。”
张雨欣怪不好意思的。
“张丫头做什么工作呢？你们一定都是在大城市工作吧？真不错。”
“这次来榕城是看你妈妈还是度假？有时间常下来走走，榕城也不错的。”
“你那个爸爸啊，你是不是很多年没见到他了？消失了一样。”
“你那个后妈，啧啧，整个榕城没一个喜欢她的。”
人群围得密不透风，大叔大妈们的战斗力很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张雨欣差点招架不住。
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大妈们的热情，她们问一句，她都会答一句。
倒是陆海宁明了，他站在人群中间沉着嗓子压低声音：“我们得先回去了，准备给雨欣煲个汤。”
陆海宁气场足，他一开口，全部的人就都在听他讲话。
大妈们不肯：“难得见一次，让张丫头跟我们聊聊嘛，小伙子别小气，我们不会抢了你女朋友的！还早呢，煲什么汤。”
陆海宁勾唇，揽过张雨欣纤细的腰：“煲汤其次，主要是雨欣怀孕两个月了，不能站太久。”
他的眼底涌动着闪烁的星光，眸如深夜，一眼望不到头。
一群大妈惊呆，纷纷给张雨欣让开一条路。
张雨欣脸上笑眯眯，心里MMP，配合地摸了摸肚子。
“哎呀，丫头又怀上了？恭喜恭喜啊。”
“那得回去好好歇着才行，小伙子，多买点东西给张丫头吃吃，孕妇得调理好。”
“两个月了是得小心，你们快回去吧。小伙子，汤要煲得好喝点，不能腥，得去味。”
“自然。”陆海宁面色从容，应了一声，搂着张雨欣从人群让开的路上离开。
张雨欣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远离了热情的大叔大妈。
因为之前脚伤的缘故，张雨欣走得慢，从背后看可能还真像怀孕那么回事。
走了一段路，陆海宁压低声音：“媳妇，夸我。”
“你个小机灵鬼。”
陆海宁：“……”
怎么听着怪怪的呢？
“怀孕两个月……你还挺懂嘛。”张雨欣故意摸了摸肚子，虽然只摸到了肉。
“媳妇，我是为你好，不然天黑你都没法回家。”
“你看我哪里像怀孕啊。”张雨欣气，“不就是胖了点。”
“没有，不胖，很美，我喜欢。”
“爱过，再见。”
张雨欣往前走。
陆海宁连哄带骗，才哄得她相信——他真没觉得她胖，只是单纯想带她离开战斗力很强的大叔大妈们。
酒店套房里自带一个小厨房，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菜肴。
陆海宁知道在村里没什么好吃的，心疼她，就想着把排骨汤做得美味一些。
张雨欣倚靠在门口看着他，想起在芝加哥他公寓里的那些情形。
那时候，他也挺疼她的，就是脾气很燥，动不动就发火吃醋，像只养不熟的狼狗。
陆海宁转过头，一甩手上的水珠，故意把几滴甩到她的脸上。
“陆海宁！”她瞪他。
“在发什么呆？”他弯唇，“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饿了。”
“早上不是吃得挺多的，怎么又饿了？还早，排骨汤还没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陆海宁还是拆了一包薯片喂她：“你不是爱吃这个？吃点吧，我不说你。”
“你也知道以前爱说我啊。”
“这个东西真得没营养，都是油炸的，而且也不好吃，真不知道……”
陆海宁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张雨欣塞了一片番茄味的薯片。
陆海宁瞪她。
“让你说，你再说啊，继续啊。”张雨欣得意洋洋。
陆海宁：“……”
他慢慢吃掉薯片，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这才得逞、解气。
陆海宁在厨房做菜，张雨欣就在一旁看着，偶尔给他拿点东西，大多数时候陆海宁是不需要她帮忙的。
她那不叫帮忙，叫添乱，她只需要看着就好。
菜做到一半的时候，张雨欣还是忍不住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卓总究竟在哪里，有没有事。”
陆海宁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
良久，他平缓道：“过两天带你去看他。”
这次轮到张雨欣惊讶了：“果然找到了是不是，我就说没事的，不过他肯定受伤了吧？是不是很严重？”
“过两天再说。”
“嗯。”张雨欣没有缠着陆海宁。
卓远航没事就好，她的心才能放下来。
陆海宁给张雨欣煲的排骨汤很香，套房里都是香气。
“我还挺怀念在你小公寓的那段时间。”张雨欣坐在桌子边，感慨。
“哦，那时候。”陆海宁默然，“能不提吗？”
“不好吗？”张雨欣笑得不怀好意，“你那个时候很有意思啊。”
陆海宁嘴角抽搐，有意思？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张雨欣不管：“你的那个小公寓不大，不过你说那是你工资买的，你这辈子可能也就那个时候拿过工资吧，一个月结一次那种。”
陆海宁：“……”
“嘿嘿。”张雨欣笑了笑，吃着碗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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