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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破长天 > 第四章 京城纨绔之首
 
“少爷,少爷...”

  赵府内老管家迈着蹒跚的步子奋力追着眼看就要迈出府门的少爷,急的额头上挤满了汗珠,也来不及擦拭,加快几步总算是拦在了少爷身前。

  “少爷,老爷说了,这几日您不能出府。试炼大会五日后就举行了,老爷让您在府内好好做些功课。”

  老管家拉住少爷的衣衫,死死拽住,生怕眼前的小主子跑掉了。

  “试炼大会?”眼前的白衣少爷转动着好看的眸子盯着天空想了好一会,这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场盛会。

  “是啊,少爷,咱们整个天奉世界,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都在准备这场大会,您想您要是在这场盛会里拿了头筹,那在整个吴国,整个天奉还不得横着走。”

  “哦?那横着走可有人敢管?”眼前的少爷好像很认真的问了一声,赵管家一听有戏,连忙说道:

  “那自然是无人敢管。”

  “那我现在出门横着走,可有人敢管?”少爷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句。

  “这,这自然是也无人敢管。”赵管家顿时泄了气,眼前的少年是谁啊,是那靖王赵靖驰的独子。靖王一生戎马,战功卓著,北驱鞑虏,南平蛮夷,东荡贼寇,西灭藩国,要不是吴国早就废弃了封侯制度,这靖王早就变成靖侯了。

  “少爷啊,少爷,老爷说了,您要是出去了,非打断我两条狗腿。”为赵家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老管家苦苦哀求着。

  “老爷说的?”少爷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继续问道。

  “是,老爷下的命令。”老管家赶忙应是。

  “这赵府什么时候是他赵靖驰说话算话了?我赵拂生啥时候言听计从过?”

  这一番话让赵老管家无言以对,整个赵府,甚至整个吴国有谁不知道,这靖王老来得子,宠溺有加,谁去敢触这赵靖王的眉头。

  赵拂生说完,就从老管家怀里摸出一叠银票,也不数多少都塞进了自己的宽大衣袖之中,飘摇而去。管家无奈的看着少爷远去的身影,吩咐左右,还不赶紧跟上少爷,少爷少了一根毫毛,我让你们中间那条腿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左右护卫连忙应诺,跟上少爷的步伐。

  老管家转身回到府中,却看见一位躬背老者躲在门后,老管家连忙躬身到底,此人正是那靖王赵靖驰。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独子远去的身影,丝毫没有被儿子直呼自己大名而感到愤怒,反而更开心。

  “票子够吗?”老人问到。

  “够,够的,有三千两呢。”老管家知道自己少爷的脾性,所以每天怀里都塞着上千两的银票,这也是老爷吩咐的,就怕自己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

  “够就好,够就好啊!也不知道今天这京城里哪家的公子要挨打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大家闺秀要被调戏了,演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老人想到这竟然笑了出来。

  “不愧是我赵靖驰的种!”

  却说那跋扈的少爷刚一上街,原本热闹非凡的街上顿时变得死寂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中慢慢出现了恐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赵,赵瘟神来了!”瞬间街上百姓唯恐躲之不及,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府护卫们不用主子吩咐,就把说这句话的始作俑者揪了出来,扔进了茅坑里。

  赵拂生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慨一声:百姓还是如此热烈的欢迎我啊!

  正感慨着,从街巷的另一侧也走出一些个身世不俗的少爷公子。隔老远就看一肚肥如球,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朝着赵大公子跑来,两条小粗腿踩在地面上发出隆隆响声。

  “生哥,生哥!”还没跑到身前,就听那胖子用杀猪一般的声音喊道。终于跑到赵拂生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生哥,咱,咱今儿个去哪里耍?”说完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子继续说道:

  “票子,管够。”

  赵大公子看着眼前似肥猪一般的钱家滴长孙说道:

  “钱胖儿,我可听说落雪楼里新来了一位花魁,叫念什么来着?”

  “姩雪?”

  “对,就是这姩雪姑娘,我可听说这位花魁,肤如霜雪,胸耸如峰,玉腿修长,纤腰不可一握,有那沉鱼之姿。那一舞《红尘醉》可不知醉倒了多少英雄好汉。”

  听到这里,钱胖儿连忙附和道:

  “对,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说完竟然抬起手还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仿佛抓在了那位念雪花魁的屁股上。

  赵大公子抬腿踢了身边钱胖一脚,笑骂道:

  “俗!”

  那被称作吴国钱袋子钱家滴长孙钱胖儿连忙谄媚道:

  ”生哥教训的是,我哪有生哥肚子里有墨水啊!那咱,就走着?”

  赵拂生爽朗大笑道:

  “走着!”

  说完一把打开折扇,只见扇面上写着七个大字:一分风流送天下。如此嚣张的七个字也真就只有这京城纨绔之首敢用来自居,一分风流送天下,他赵大公子独占这世间九分风流。

  话说,以赵拂生为首的京城一众权贵纨绔如那蝗虫过境一般,京城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叫苦不迭。

  赵大公子的恶名可谓是名满天下,京城外的野记传闻都说那赵大公子身高九尺,额宽嘴大,獠牙冲天,如那恶鬼转世,每日必生吃一百天婴儿。所以妇人们常常借用赵大公子的真姓大名来止住家中婴孩的哭闹。

  而事实上呢,赵大公子不但非那恶鬼模样,反而潇洒非凡,齿编贝,唇激朱,星眸剑眉,笑时如那阳春白雪,肃时如那松下秋风。

  曾有那深闺豆蔻少女偷偷写诗云:

  拂生潇洒美少年,飘飘玉树临风前。风姿特秀,眸见星河,爽气欲横秋。

  也曾有那京城风评吴国十公子,赵大公子夺得榜首。靖王赵靖驰知晓后,把那撰榜之人拖到市街上毒打二十大板,只说我靖王之子,帅才将相,莫要徒增脂粉气。

  可也就没几日,这位撰榜的落魄书生官途扶摇直上,春风得意。这背后推手也自然是那嘴上不说心里却美极的靖王。

  对于赵靖王,整个吴国没有一个人不竖起大拇指的,开疆扩土,戍守边疆,一生都献给了整个吴国,战功彪炳,功勋之大就算当个皇帝也不为过。

  可是赵靖王从未有过叛离之心,战事起拿着兵符率军讨伐,战事了兵符第一时间上交,从不拖沓半日,也从不拥兵自重,赢得朝野上下一致推崇。

  近些年来,吴国成了这奉天世界一等一的大国之后,战事就少了很多,顶多也就是边疆贼寇作乱,或者小股亡国之臣叛乱,他赵靖驰也懒得去平叛讨贼,交给其他将领刷刷军功。

  可也就是这些年的和平,朝中很多新晋的文官开始慢慢诽议起赵靖王来。

  起初这些个为搏上位的年轻文官们哪里敢直接当朝参他赵靖王,只能把矛头指向他的儿子赵拂生,说他身为靖王之后,不思报效朝廷,感谢龙恩浩荡,反而拉帮结伙,在京城内无恶不做,败坏朝纲,理应治他罪。

  赵靖驰作为有功之臣,上朝可佩戴刀剑,也是皇帝对他的封赏。

  赵靖驰听那小小官员一番言论后,当朝拔刀割掉了那小官的舌头。

  东侧的文臣们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无一不脸色泛白,双腿颤抖不止,更有不济者当场昏倒在地。反倒是西边武官那边全都拍手称快,大快人心。

  这些年无战事,他们这群武将没有了用武之地,天天被这群儒生们骑在脖颈上耀武扬威,此时赵靖驰当场发难,替他们出了一口气。

  赵靖驰收刀之后,也不面向皇帝请罪,反而对着东边所有的文官怒声道:

  “我赵靖驰怎么管自己的娃娃是老子的家事,何时轮到一个还不满而立之年,为官不足一年半载就可以在朝中参政的小小文官来管了?不足一年就爬到了这个位子,我倒是想问问当朝宰相孙廉孙大人,你们文官就这么好升官吗?他是平了西藩的余孽还是治好了中原的大水?还是写出了什么名震天下的治世文章?还是他家底儿殷实,贿赂了你们中的哪位?”

  说完赵靖驰那饱经沙场的厉目横扫,在几位一二品大员身上游离不定,吓得几人均是低头不敢对视。

  赵靖驰收回眼神继续说道:

  “反观我们武官呀,可就辛苦多咯。这些年太平,没有仗打,身上有战功的都尉还是都尉,伍长还是伍长,早该升官的老卒还是老卒,再当几年估计就也就要退伍了,杀了十年的敌人,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到头来什么都没混上,退伍之后拿着那几两银钱回家,还不得被自家婆娘给骂死,被村里的街坊给寒碜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战死在沙场之上,省的天天被人在背后说坏话,最起码死后的抚恤金还比退伍的响钱多那么几两。户部侍郎范大人,你说是不是?”

  那户部侍郎范田丰哪里敢接赵靖驰的话,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赵靖驰叹了一口气,仿佛自怨自哀地说道:

  “唉,我看啊,我们这群武将还是趁早辞官回乡种田罢了,省的天天在这朝上被人戳脊梁,今个户部说军饷开销大,明个首辅大人说理应减少武官官职,后个宰相大人不知道又要参我们谁一本,可真是受不起啊。对了,还有礼部侍郎大人,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那些个战死沙场的军卒家里的孩子怎么还没上的了学堂?我记得我们吴国有这么一条政策,战死军卒家属可免费读书识字对吧?”

  礼部侍郎有苦难说,他不是不想这么做,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特别是他上边还有比他官大的人看着,他怎敢去办这事,一张脸都拧成苦瓜了。

  赵靖驰见四下无人搭话,也颇感无趣,说道:

  “罢了罢了,等战事再起,我看我们武官也不用冲在最前线了,你们文官不是厉害吗?天天在我们面前玩弄权术,一心想着巴结,升官发财,那就你们去前线吧,看看用你们的嘴皮子能不能劝降手里拿刀的敌人,用你们的笔杆子能不能打下一片天下来!”

  说完他转身对龙椅上的吴国皇帝恭敬道:

  “臣身体不适,特向陛下告恙。”

  转身就离开了皇宫。

  功高盖主,他赵靖驰难道不懂吗?

  东侧的文官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

  那老皇帝一拍龙椅,重重的哼了一声便退朝了。文武百官们拎不清这皇帝到底是对他们文官不满,还是对那赵靖驰不满。

  从这以后,朝堂之上说赵拂生坏话的人慢慢少了,但是参他赵靖驰的奏折却越来越多。一些个自诩为忠臣敢谏的清流文官就算是被赵靖王打断一条腿也要没罪找罪的告他一状,告的好了不一定就能得到某些大臣们的赏识,升官发财,鲤鱼跃龙门。

  所以朝堂之上慢慢有了这么一个风潮:

  今天你参赵靖王了吗?没有?不参他怎么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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