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说，哪有女子上朝的？”苏乔羞恼道。
“怎么不成？”秦长淮睁开眼，亲了亲她的脸，“前朝还有女子为将，照样大杀四方保家卫国。”
苏乔却只觉窘迫：“我哪里能跟她们比......”
那些女将军女侠客的故事她听了不少，哪一个不是人上之人，风里来雨里去，在刀尖上滚过来的。
她不过一个娇养在家的大小姐，没了这身份，没了身旁伺候的丫头，能不能养活自己都难说，还当什么将军大侠。
越想越觉得秦长淮是故意羞自己，不禁生出了几分恼怒，便要推开秦长淮下床。
秦长淮哪里能让她走，一面不卸力道，一面闭上眼又哼了一声。
苏乔的身子一顿，担心地望着他：“头又疼了？”
秦长淮虚弱地点点头：“疼得紧，似要炸开一样。”
苏乔忙给他按揉着头上的穴位，一面不住地问：“好些没？还是请魏先生来看看可好？”
“没事，睡会儿便好。乔儿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苏乔本想坚持让他请魏陶姜过来，可看他脸色实在差，又想起这段时日常常一夜办公不眠，便也不忍心吵他，只乖乖地点点头，窝在他怀里。
才没睡一会儿，便有归荑阁的丫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门外便哭了出来：“王爷！王妃不好了！”
秦长淮几乎是立即坐了起来，苏乔也忙着下床拿了秦长淮的衣裳，伺候他穿上：“怎么回事？”
“王妃似是中了毒，求王爷救救王妃吧！”那婢女哭道，秦长淮随意披上了外裳便推门而出，大步向归荑阁而去。
幸而昨晚魏陶姜来时，已经晚了，担心着宵禁的时间到了却还在路上，便在王府歇了一夜，这会儿已经在归荑阁了。
诊治的结果，却是胡湘儿中了毒。
“幸得所食不多，我已暂时用了控毒的药。你赶紧派人去疯子那，把我的百鹤丸拿来。一炷香之内，能保得母子平安。”魏陶姜出来急急说罢，转身又进了屋内。
秦长淮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命人迅速将东西取来，叫了宛露和当时伺候的婢女进偏殿问话。
“怎么回事？”秦长淮问的是宛露，宛露此时仍有些慌乱：
“当是早饭有问题，王妃便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忽然便觉肚子疼，然后就吐了血。那些吃食都还妥善保存着，不许人碰的。”
秦长淮点点头，因魏陶姜还忙着，便唤了府医来。
府医一个个查验过之后，指着一个碗：“便是这里面，下了生川乌，生川乌有剧毒，若是救治不及，要不了一时三刻便会没了性命。”
苏乔望去，心中一个咯噔。
那碗里没吃完的，显然是锦绣丸子，而胡湘儿素来不喜欢吃过甜的食物，锦绣丸子便只有素娥爱吃：“郡主呢？郡主可吃了它？”
“郡主今儿胃口不好，只喝了两口粥。”宛露答道，“王妃怕郡主饿着，便让人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恰好就端了它来。可郡主不愿吃，王妃也没勉强，摆在桌上，也吃了些。”
“查。”秦长淮目光阴沉地看着那只碗，“周福，今日之内，查出是谁下的毒。”
舒桐毓劝道：“王爷，这小小的一碗锦绣丸子，从采买材料到端上桌子，中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哪里这么轻易，便能查出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不如咱们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那就把所有碰过锦绣丸子的人都拿了，如果找不出投毒的是谁，全以同罪论处。”秦长淮道，语气平稳，没有几分起伏，却听得在场的人心惊胆战，便是苏乔，也忍不住生了几分惧意。
不经意间瞧见虞氏，心中忽然便有了一个想法。
因着天气热了，苏乔的胃口也不大好，除了些清凉爽口的食物，吃得较多的，也就锦绣丸子了。
所以厨房为了以防万一，时不时的，会给在送给自己吃的菜品中，加一碗锦绣丸子，而自己便是别的菜一口也懒得动，总会将锦绣丸子吃完。
因着昨儿积了食，所以今儿早上不能吃东西，苏乔是听见了的。她便没按时起，就着性子多睡一会儿，打算醒来直接去向胡湘儿请安。
厨房的人，当是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或许当时饭菜已经做好了。
所以，如果没有昨晚的意外，今早这碗锦绣丸子，应该是送到裳绣阁来。
这会儿中了毒的，应该是自己。
胡湘儿是因为不喜欢甜食，所以吃得不多，中的毒也不深。
若是照着自己的吃法，只怕便是魏陶姜，也救不了了。
胡湘儿这次，是替自己中了毒。
而放眼整个宁军王府，恨苏乔入骨巴不得她立刻没命，而又有手段下毒而不被人察觉的，屈指可数。
苏乔几乎就要忍不住心头的火气，可一来，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不一定便是真相。
其次，秦长淮还在此处。
他对胡湘儿的关心不亚于自己，若是拿住了罪魁祸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自己这会儿若是冲上去胡乱打一通，随后查出来的真相便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也会叫人说是自己一手策划，反而容易叫真凶逍遥法外。
因此，苏乔垂下眼，强忍住了心头的情绪。
参差不齐的哭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府兵便赶了十数人过来，男女老少皆在其中。
府兵统领昌彦行礼道：“回王爷，涉事之人悉数在此。”
“昌彦，你越来越不会办事了。”秦长淮拿起茶，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本王要的，是投毒的凶手。你赶了这些人来，是要本王一个一个的问吗？”
“属下不敢，只因众人都推说与自己无关，又无切实证据，挨个审问后，也无个结果，故而前来请王爷示下。”
“打，打到招为止。若是不招，打死好了。”秦长淮说得轻描淡写，似是对这件事全然不在意，却把跪着的人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哭得更是伤心凄惨，纷纷喊着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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