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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玄空秘旨 > 第五十九章 峰上巨变(下)
 
一时间箭如飞蝗,势如雨下,向五人乱射而来。几人边打边退,展开轻身功夫,向人少的黑暗中窜去。不一会功夫,官兵又已发现几人踪迹,在呐喊声中追了过来,数十支羽箭同时射到。几人抽出兵刃,将射来的长箭一一拨落。好在四周俱是林木参天,只听得“登登登登”之声不绝于耳,许多箭羽都射在了树干上。

当下莫流云在前,冷如雪和冷若霜居中,欧阳皇甫二人断后,五人直闯下峰去。欧阳皇甫长剑到处,或刺或劈或挑或撩,霎时间伤了二十多名官兵。众官兵见几人凶狠,呐喊声虽响,一时倒也不敢上前追赶阻拦。

就这样一路打打杀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但想已到了摘星峰的半山腰。刚喘得一口气,忽然又是喊声大作,几股官兵斜刺里冲到。当先一名千户手持大刀,恶狠狠的砍向莫流云。莫流云伸铁箫挡隔,只觉那人膂力颇大。跟着一招“苍松迎客”,以箫当剑直刺过去。

那千户举刀格开,大叫一声:“弟兄们上啊!”莫流云不愿恋战,左手一掌拍向他面门。那千户推刀横削,向右闪避。哪知他这一掌乃是虚招,莫流云大喝一声,手起箫落,从他胁下插了进去,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那千户身上。他这一脚,少说也有数百斤的力道,那千户哪里能受,一口鲜血喷出,一声不哼,一张硕大的身躯倒飞了出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他更不停手,“刷刷刷”几招,又将十余名官兵打倒在地。又是几人大叫着追来,他急趋之中猛然转身回头,“砰砰”两拳正中两人胸口。跟着踏上一步,大怒之下一把将其中一名官兵拎了起来,直摔在远处一株大树干上。那官兵惨叫一声,立时跌死。

欧阳皇甫长剑到处,又将几人斩于剑下。众官兵见几人如此勇悍,吓得止步不追,只那么一缓,五人又展开轻身功夫,直向黑暗无人处窜去,不一会便和众官兵离得远了。刚喘得一口气,突然又是火光一亮,其中一人大叫道:“小子,拿命来吧。”话声未落,双掌已是虎虎生风,和身纵上,向莫流云直扑而来,武功显然要高出那些个官兵甚多。众人猜测,这多半是神风帮之人。

莫流云不敢怠慢,左掌虚引,右手铁箫笔直点向那人胸口檀中大穴,满以为就算一招不能得手,也能将他逼退两步。哪知那人武功颇为了得,虽身在半空,仍是轻巧巧的避过,更不回头反手一掌拍了过来。

莫流云只觉这人身影甚是熟悉,不禁“咦”的一声,稍一迟疑出手只那么一缓,直觉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直袭而来。暗叫一声不好,却听“嗤”的一声,那人一声闷哼,向后便倒。原来是冷若霜展开大迦叶指法的功夫,凌空戳中了那人腰肋。

另一人大叫道:“司徒老弟?”跟着一声呼喝:“大伙儿齐上啊!杀了这几人,在帮主面前必是头功一件。”说话间,已展开左击右擒之法,向几人扑来。黑暗中也不知四周到底藏有多少敌人。不一会功夫,众官兵又复里里外外围将上来,只是呐喊之声不断,却无人敢上前动手。这五人何等身手,不过一盏茶时分已将埋伏在此的众人一一打倒,只是喊打喊杀声,哪里小了半分。

情急之下,欧阳明月伸手摸出几枚暗器,以星落满天的手法向众人打去。众官兵出其不意,顿时中招。一阵“啊呀”“妈呀”的大叫声不绝于耳,登时逃散。皇甫十四冷哼一声,一柄长剑在火光中直刺而去,“当当当”几声,众官兵只觉虎口剧震,刀剑长枪纷纷脱手飞出。只那么一缓,五人复又向峰下冲去。

几人这一次露形,想要再度逃脱已是不易,当即有数十名好手跟踪下来。欧阳明月和皇甫十四回头一瞥,见十余条黑影纵跳如飞,迅捷异常,另有十余人手执火把,手执明晃晃的大刀,跟在那十余名黑影之后,身手倒也矫健,显然是衙门官兵。万料不到,一向脓包的官兵中,竟也有这等好手。

其实,以莫流云五人的身手,江湖上任凭哪一门哪一派想要将其拦住,当真是谈何容易?只是四周能照明的,只有闪烁不定的火把,眼见之处都是影影绰绰,实不知有多少人埋伏于此。更兼地势十分之陡峭,草木林立,怪石嶙峋,形势十分之复杂,拍出的一掌往往敌人没打到,倒是先打到了树木石头上,是以五人这才一路打打杀杀,走走停停向峰下行去。比之平时慢了许多。

便在此时,追踪的几人中,有人顺手取出一支甩手箭,使足手劲,掷了出去。欧阳明月听得脑后生风,更不回身,反手一剑将射来的甩手箭拨落。就那么一缓,另一人又已扣住三支钢镖,连珠发出。

皇甫十四顺手一抄,已将两支钢镖接住,顺势又避开了第三支。正待发回,敌人的袖箭、飞蝗石又已纷纷打来。欧阳皇甫二人只得转过身来,手中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听音辩位,将暗器一一打落。又顺手发射几枚暗器,希望能将敌人逼反。

哪知追下来的二三十人,竟无一不是好手,且对阵经验甚是丰富。每当欧阳皇甫二人转过身来,便已找好了藏身之处。待几人转身下峰,便又尾随追踪。这时,五人离官兵大队已远,可这二十几条人影始终紧追不舍,其中一人忽而大声叫道:“识相的快快撇下兵器,乖乖的跟老子回去,也好让尔等贼人少吃些苦头。”这一声呼喝倒是中气充沛,声震山野,足见内力之深。

欧阳皇甫对视一眼,已然有了计较。欧阳明月悄声说道:“三位先行,我和皇甫兄去去就回。”三人会意,冷如雪道:“二位千万要小心行事。”欧阳皇甫点了点头,早已将数十枚暗器紧紧扣在手上,故意放慢了脚步。待几人刚一追近,突然二人转身回头,将手中的暗器一上一下尽数打了出去。

前面的几人顿时“啊哟”“妈呀”几声怪叫,腿上中镖登时栽倒。其余十余人略一停顿,又分头掩来。眼见敌人紧追不舍,欧阳明月心生焦躁,道:“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刷”的一声长剑在手,更不迟疑一招“云龙三现”,“刷刷刷”连坏三招,将其中几人逼得一阵手忙脚乱。

皇甫十四也是蓦地回身,滴溜溜一个旋身,已欺到那使铁鞭的人背后,一招“金龙探爪”,五指向他后心抓去。那人铁鞭正欲向欧阳明月后心扫去,忽觉身后来了敌人,应变奇速,单鞭一立,转过身来正面迎敌。

皇甫十四顿时以快打慢,长剑后发先至,出手势如闪电,下手更不容情。三十余招已过,那人便已招架不住,被皇甫十四长剑逼得连连倒退。欧阳明月长剑圈转,逼退了众人,瞧准来势顺势一脚已重重踢在那人腰腹。

哪知那人被重重踢了一脚,身子一个趔趄却并不摔倒。要知道,腰腹是为人身最为柔软的地方之一,这一脚又是欧阳明月盛怒下的一踢,足见此人武功之高。他又是一声怒吼,横鞭反击欧阳明月,突觉掌心一震,鞭梢已被皇甫十四抓住。就在这时,那使双刀的与使鬼头刀的又已攻上,三件兵刃同时向皇甫十四背后打来。腿上中镖那人也已爬起,挺枪向欧阳明月左胁刺去。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紧急关头,皇甫十四竟然于轻重缓急,料得丝毫无误,吭声吐气,嘿的一声,右掌一招“降龙伏虎”,正打在那使铁鞭的人胸口。那人本已受伤在身,再也抵挡不住,全身腾空,恰巧向旁边一人的鬼头刀锋上仰跌下去。

幸得那使鬼头刀的急忙缩手,使单鞭的这才“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没给鬼头刀斩为两段已是万幸。欧阳明月当即劲力外吐,单鞭夺到,反抡过来,“当”的一声,将三把刀同时架开。三人急忙后退,只那么一缓,欧阳明月招呼一声,同皇甫十四复又向峰下奔去。

便在此时,又是一人大声疾呼:“快啊,别让这几人跑了。”欧阳明月心中恼怒,虽是向前急奔,身子飞起双足一点在旁边一株大树上微一借力,瞬间便到了那人身后,手起刀落将那人一颗人头,从脖颈处齐整整的削掉。一颗血琳琳的人头“咕噜咕噜”滚出老远。

又一人大声惊叫道:“练统领被杀啦!练统领被杀啦!练统领被杀啦!”想来被杀之人定是练文生了。那十余人见统领被杀,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均是一般的心思,此事便是他挑起,既然他已被杀身亡,实在犯不着再追下去。否则丢了小命太不值得。

是以,十余人只站定了身子,向欧阳皇甫消失的方向纷纷发射暗器,并不动身追击。二人黑暗中,只听的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奔行之余仍是窜高跃低的闪避射来的暗器。不过一会功夫,便已逃脱,会合了莫流云,冷氏姐妹二人后,更不停留又向峰下奔去。

现在没有了追兵,几人这一奔当真是逝若流星,奔如闪电。终于到了摘星峰下。几人商议,莫流云、冷若霜一行四人在明,冷如雪仍是暗中接应。事不宜迟,几人来到集市上休息一阵,便即分头行动。莫流云又买了四匹高头大马,向京兆府路奔去。如此策马扬鞭行了十五六日。

这一日,正值正午时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四人放慢了行速。见四周游人如织,商贩走卒不尽其数,甚是热闹非凡。抬头忽见一处山峦郁郁葱葱,连绵不断,颇有龙盘凤翥之势。仔细查看,这山峦雄伟挺拔,由三座山峰组成,东西两座分立左右,北侧山峰俊秀挺拔独树一帜。

奇的是,这山峦由南向北看,像极了一位裸·睡在蓝天白云下的美貌少妇。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少妇竟是五官齐全,胸脯坚挺对称且双腿稍稍分开,中间一淙清泉流淌不息。几人见了这般奇景,不禁暗暗赞叹大自然的造化,当真是精工细作,鬼斧神工。

莫流云道:“好一处虎踞龙盘之地。”冷若霜深吸了口气,道:“当然,皇帝的陵墓怎能不选在形胜极佳之处?”三人听她如此说,不禁面面相觑。皇甫十四道:“这便是武则天皇帝的陵墓所在么?”冷若霜点了点头,又道:“泔河环其东,漠水绕其西,乾陵玄宫即位于北侧最高峰之上。”

其实,唐朝初期,自太宗皇帝李世民开创了因山为陵的葬制后,高宗皇帝亦效仿之。高宗李治葬于乾陵后,武则天随夫也葬于此处。乾陵的地形地貌,完全迎合了天地阴阳之势。所谓,乾为天,为阳,坤为地,为阴。天地玄黄,生生不息,阴阳交·媾,化育万物。这里更是阴阳形胜,配合得最绝妙的地方,当真夺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又如何不会被袁、李二位前辈所相中。

四人翻身下马,向最高峰处走去,见陵园规模宏大,建筑宏伟富丽,让人叹为观止。更兼处处透露出历史的沧桑与厚重,不禁感叹一个人的生命,是何其的渺小与无不足道,心中竟是肃然起敬。只冷若霜不知何时,脸上又似罩上一层寒霜。

忽而,欧阳明月与皇甫十四同时“咦”的一声,莫流云与冷若霜走上两步,见二人在一块石碑前凝神注视,驻足不前。但见那石碑,为一块完整的巨石雕凿而成,凝重厚实,浑然一体。碑首雕刻了八条巧妙缠绕的螭龙,鳞甲分明,筋骨裸露,静中寓动,生气勃勃。两侧则雕刻着腾空飞舞的巨龙,龙腾若翔,栩栩如生。石碑的另一面则雕刻狮马相斗图。其马屈蹄俯首,温柔驯服。雄狮则昂首怒目,十分威严。让人惊奇的是,整块石碑竟不见一个字迹,就是碑名也没有一个。

皇甫十四前前后后找寻了不下三遍,仍是一个字迹也没有找到。忽而抬起头来瞧着冷若霜,似有询问之意。冷若霜冷哼一声,道:“千秋历史,自有后人评说。武则天那厮留下这无字碑,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皇甫十四道:“无字碑?冷姑娘似乎对这位女皇帝颇有微词。”冷若霜冷哼一声,颇为不屑的道:“这厮为了巩固她自己的权利地位,任用酷吏,滥杀无辜。袁、李二位前辈好心为其修建陵墓,她却痛下杀手。当真是恩将仇报,让人耻笑。若非如此,先祖怎会蒙难?”

气愤之余,她反手一掌重重拍向旁边一尊石像。那石像一颗硕大的头颅,当场被她掌力震得碎裂,“咕噜咕噜”滚出老远。只吓得周边众多的游客商贩躲出老远。石像头颅以下部位却是纹风不动,完好无缺。她顿了一顿又道:“这厮在位期间,朝廷腐败日趋严重。她不仅视而不见,还要纵容一些新的特权贵族。哼!当真是…”皇甫十四忽而又是一声惊呼,打断了她,道:“那是什么?”

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上前去,见与无字碑相对处也竖有一座石碑。那石碑同样奇崛瑰丽,巍峨壮观。上面则密密麻麻雕刻着碑文,黑漆碑面,字填金粉,当真是光彩照人。冷若霜只瞧了一眼,便道:“这便是武则天为其丈夫高宗皇帝李治,亲撰碑文的‘述圣碑’。”皇甫十四道:“述圣碑?”冷若霜道:“不错。”

那述圣碑的檐角,刻有四个护法力士。碑身由五块完整的青石榫卯相接而成。全碑由顶、身、座等七部分构成。皇甫十四对中国文化痴迷成性,问道:“姑娘可知这述圣碑,何以如此造型?”

冷若霜道:“你这个外国人,倒是对咱们中原的文化感兴趣的很呐。”皇甫十四嘿嘿一笑并不说话。冷若霜道:“中国古人认为,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由阴阳和五行构成。”皇甫十四忽的双眼一亮,兴奋的道:“五行我是知道的。应该就是指金木水火土的了。”

冷若霜道:“不错。”说着伸手指了指述圣碑,又道:“你瞧,这述圣碑的碑首和碑座分别象征日月,日即是阳,月便是阴。这中间的五节,便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所以,这述圣碑又被称为‘七节碑’。七节取“七曜”之意,寓意皇帝老儿的文治武功,如日月星辰般普照天下,光照千秋。”

皇甫十四道:“好一个普照天下,光照千秋。”莫流云却是呵呵一笑,道:“普照天下,光照千秋。嘿嘿…当真是好笑啊好笑。”皇甫十四道:“莫老弟此话怎讲?”莫流云不答反问道:“既然皇甫兄对咱们中原文化如此痴迷,想来定是知道,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曹操曹孟德的了?”

皇甫十四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当即将曹操的《短歌行》吟了出来。莫流云又道:“皇甫兄认为,曹孟德比葬身此处的唐高宗与武则天怎样?”

皇甫十四道:“这个…这个…”莫流云哈哈一笑,道:“还是大胡子苏东坡说得好‘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他顿了一顿,又道:“莫某倒是认为,人终有一死,百年之后不过化作一方青冢,一抔黄土。皇甫兄你倒是说说看,如此又如何能普照天下,光照千秋?还是冷姑娘道的好,千秋历史自有后人评说。述圣碑上记载了皇帝的丰功伟业,可是你瞧瞧这些百姓。难道百姓的心中就没有一杆秤,没有一块碑的么?不过是述圣碑还是鞭挞碑的话,那就因人而异,不得而知喽!”

欧阳明月道:“莫老弟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莫流云又道:“老百姓心中,必然也会有一把衡量皇帝功过的标尺,他皇帝自己说了可不算。纵然再如何粉饰自己的功绩又如何?还是骗不过老百姓那雪亮的双眼。老百姓只是碍于形势,不敢明言罢了。只是千百年后,当一切作古,那些个皇帝的功过是非,也就彰显出来了。”冷若霜嘴角上扬,似乎对他的谈论也颇为赞赏。

几人复又前行,见朱雀门前的神道两侧,整齐的排列着许多石像。这些石像足有真人大小,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的有袍服束腰,有的翻领紫袖。唯一相同的是,这些石像都双双并立,两手前拱,姿态极为谦恭,仿佛在这里列队恭迎皇帝的到来。

欧阳明月道:“不知这些石像又是何来历?”冷若霜道:“你们不妨在这些石像的背后瞧上一瞧。”三人走到石像背后,见每一座依稀刻有字迹。“木俱罕国王斯陀勒”、“盛于阗王尉迟璥”、“吐火罗王子持羯达犍”、“默啜使移力贪汗达干”、“播仙城主何伏帝延”等等。

冷若霜微微点头,说道:“这些石像,俱是大唐王朝管辖的邻国王子、使节等官员。唐朝高宗皇帝下葬时,他们都是来参加葬礼的。武则天为了炫耀大唐的威势,遂将他们的雕像立于陵前。”三人点头道:“原来如此。”

皇甫十四看着这些石像不禁陷入了沉思:“师傅曾说,中原的大唐王朝,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盛世王朝。今日一见这两位皇帝的陵墓,果真气势非凡。暂且不说西域诸国,就是我们大扶桑国,又何尝不受这盛世王朝方方面面的影响。孝德、天智、天武、圣武、光仁、清和等等诸位天皇,都曾派遣节度来唐学习其制度、律令等先进文化。其他暂且不论,单就佛教而言,我们大扶桑国便受益匪浅。佛教由中原先是传入高句丽,又经朝鲜半岛传向我们大扶桑国。

我们所谓的古经六宗,却都是中原的宗派。空海大师、智凤大师、玄肪大师、道昭大师、智通大师等等,我们扶桑国这些响当当的大德高僧,哪一位又不是从中原的唐朝佛学中汲取智慧?

就是唐朝的鉴真大师东渡我们扶桑国,也给我们带来了先进的文化典籍。留下了一处处国宝,唐招提寺及寺中的卢舍那佛、药师寺东塔、山田寺回廊、法隆寺金堂壁画、东大寺法华堂、正仓院等等。”念及此处,他似乎对自己的国家不禁心灰意冷,也逐渐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转念又想到:“不对…不对…我们国家虽模仿唐朝之制度,却不兴道教,抄袭中原的典章却不用宦官,效法中原的社会礼俗却并不缠足。是了,我们不过是吸收利用中原唐朝之先进文化,而摒弃其糟粕。正因如此,我们大扶桑国,终有一日会比盛世唐朝更加强大。”想到此处,脸上重又恢复往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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