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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剑风休戈录 > 第四十章 启征程志在四方
 
“哇,小堂,你他娘的,一走走那么远,这两年谁来服侍照顾我,谁又来听老子发牢骚啊……哎呀哟……”

不远处,一个粗糙汉子的哭声期期艾艾地传来,辰临风等人循声望去,果不其然,除了游有方还能是谁。

游有方在众弟子的搀扶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双手紧紧握着步少堂的小手,泣不成声道:“哎呀 ,你他娘的本来可以好好地留在帝国陪着老子,非要跑那么远,你可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要不老子死了也跟你没完!哎哟喂……”

游有方哭得呼天抢地,如老树落雹,那幅窘态让周围的人看了顿觉哭笑不得。

步少堂最是尴尬,一个劲儿地向外拽着自己的双手,口中还要不停地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师父:“师父,我这不是去两年了就会回来嘛,很快的。而且不是还有一堆的师兄弟来服侍您吗?您就别再拉拉扯扯了,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

步少堂羞涩地向四周偷瞄了一圈,迎面而来的都是好奇和嘲笑的眼神,心下顿时又怯又羞,更加使劲地拽了拽师父,“师父啊,昨晚您已经哭了一宿,不是说好今天不哭的嘛,怎么一上来就说话不算数了呀。您快松手呀,好多人在笑咱们……”

“谁爱笑谁笑!我不管!我就是舍不得你!你小子总是让老子操心,这次一上来就要折磨老子两年,老子哭一下又咋啦?!哎哟哟……”

在众弟子好说歹说的劝慰下,游有方又哭了好一阵,这才消停了下来。

趁着师父抹泪的当口,步少堂二话不说,撒丫子就钻入了密密麻麻的马队中,哪里还能再见到半个人影。没了目标,游有方不便再发作,只好瞪大了眼睛,眼巴巴地在马队中搜寻着。

“风儿。”

“大师伯。”

大师伯鹰化欲在队伍里嘱咐了袁子逢几句,也走过来拍了拍辰临风的肩膀,饱含温情地嘱咐:“记住我曾给你说过的话,去做个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好的,大师伯,弟子一定不忘初心,做到始终如一。”

鹰化欲从袖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石头,弹指一挥丢到了辰临风的怀中。

“小子,好好守住你心中的‘正道’,大胆地去打破自己的宿命。”

辰临风接住小石头,眼前一亮,“这是?测元石!”

“大师伯,您这是给我的?”

辰临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忙询问求证。

“这是我上次去鼎州相场自掏腰包买的,算是给你成年的礼物。品相虽然差了点,但也花了我老鼻子的钱,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就弄丢了啊。”

“您就放心吧,大师伯,我会好好保管的。哈哈,这测元石是我的啦!”

辰临风忽然间得到这样一件好宝贝,赶紧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瞧了又瞧。

“好自为之吧,小伙子。”

鹰化欲悄声说了一句,又用一种近乎溺爱的眼神看着欣喜若狂的辰临风,笑容里全是期望与喜悦。

“诸位,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来日方长,他日你我再聚。我们这就出发啦!”

黑色披风迎风招展,剑靖仇威风凛凛地骑在漆黑白脚的高头大马上,高举右手向众人挥手致意。

裴义换了一顶黑色的铭冠,全身上下作侯府官家打扮,一脸平静地骑在另一匹马上,紧紧跟在剑侯身后,手上也拿捏着一颗鹰化欲给的测元石,心不在焉地看着长空,看着从空中飞过的孤鹜。

剑侯话毕,随行一众家丁吹起了手中的犀角,呜呜声大作,军中肃穆的集结号声霎时响彻山门,惊起一拨又一拨的飞鸟。千余匹骏马嘶鸣撩蹄,蓄势待发,众人仿佛置身沙场战阵之上,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辰临风将测元石好生放入袖兜,又从师弟的手中接过了马缰。

“保重了,兄弟。”

辰临风上前一步拥抱住岳清,声音依稀有些颤抖。

“你也是。一路顺风。”

辰临风撒开师弟的拥抱,仰头吸了一下鼻息,噌的一下骑上了马背。

“师父、师娘,大家,再见了。”

辰临风紧握缰绳向着送行的众人一一道别,一圈下来,双眼早已模糊。

“驾!”

纵有万般不舍,男儿终需驰骋于天地间。辰临风终于还是别过头去,脚下用力一夹,马儿亢奋地嘶鸣一声,甩头并入了下山的滚滚人流中。

两千余人的下山队伍,旌旗蔽天,各种号角和锣鼓的声音此起彼伏,鼎沸盈天。长蛇状的马队从山门口一直向山脚蜿蜒开去,远远看不到尽头。

“临风哥……临风哥……”

玉筝跌跌撞撞冲到山门口,倚着大纛旗朝着远去的马队连声呼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浩荡的马队下到天目山脚,千扇门掌门易千源、无相堂掌门玄乐道人、飞燕堂掌门东方长留、少炀剑掌门洛三秦、搏海派掌门游有方等诸位掌门领着各自的门徒与大部队辞别,分向而行,或东去,或南下,各自归返宗门。

几位掌门在与大部队分道时对着西行的门下弟子又是少不了一番嘱咐。游有方自是不必多说,拉着步少堂的手又是好生一顿痛哭,再次看傻了众人。

分道扬镳后,剑侯领着马队先是一路北上。傍晚时分,声势浩大的马队抵达了涌泉镇,引来阵阵围观自是不必多说。

在镇上的广场,人困马乏的队伍迎来了第一夜的休整和第二次的分队。

天波门和神落宗在这里将要和大部队就此别过,携手北上抗敌。

“我和殷掌门即刻将赶赴囚鸢城,你随着剑侯去到鼎州四将英灵院后要好好磨练,战场上的事你就不用挂在心上,断不可荒废了武学。”

“是。孩儿必将时刻牢记父帅的教诲。祝父帅早日凯旋!”

“好!”

风啸林从腰间取出一把镶玉匕首,递到儿子的手中。

“这把匕首是我宗门的镇派之物,也是宗主权力的象征,现下我交予你代为保管,希望你能担负起光大宗门的责任。”

风承宗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匕首,单膝跪拜,“孩儿必定不辱使命!”

“嗯。如此最好。此物你贴身收好,断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切记!”

“是,孩儿明白。”

交付完一切,又与剑侯匆匆别过,风啸林和殷远洲各自领着门徒驰援囚鸢城去了。

夜里,偌大的广场上亮起了火把,支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

趁着休整的工夫,辰临风又来到了三眼泉边。扒开包袱,刚要去取水袋,一张黑色布条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

辰临风好奇地拾起布条,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摊开布条,上面用花瓣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睁大眼睛仔细辨认:“拉乌尓危险,回去!”

“嗯?这是什么意思?‘拉乌尓’又是指的什么?人名吗?”

辰临风摸了摸脑袋,没有半点头绪。

“算啦,不去想了。指不定是谁在恶作剧呢。”

随手将布条塞入怀中,辰临风从包袱里取出两个羊皮大水袋,这可是拜托小师妹帮忙找来的。

俯身趴到水池边,捧起一抔泉水,还是和上次一样温暖,倒入口中,一般甘爽无二。

嗯,神意有了沸腾的感觉,看来这水确实有恢复神意的功效。

想到这里,辰临风一口气灌满了两大袋泉水,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营地。

天刚见亮,悠长的号角声再此响起,浩荡的马队开始改道向西,直奔府州。

马队一路西进,所过全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行进速度自然也快,两天不到的时间便进入了鼎州地界,海拔陡然升高。

鼎州所处伽罗娜帝国的中心地带,全境多为高原和高山,更是皇城的所在地。州内商贾和相场多如牛毛,其繁荣可见一斑。

当马队涉过百溪河,再翻过一岗小山丘,一座月牙状的巨大城市磅礴巍然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皇城到了。”

剑靖仇跃马扬鞭指向远处宏伟雄阔的城池。

惊叹声起,众人向着城池望去。高大厚实的城墙依着护城河绵延好几百里,地势虽然平坦开阔,却是一眼望不到城墙的尽头。高高的城墙阻挡了众人的视线,墙内的房子全部都被挡住,但东边的中心地带,好几栋高大的楼阁冲天耸立,直插云霄。

“那边的房子好高啊。”

辰临风遮手远眺,发出了一声惊叹。

“那里就是皇家宫院的所在。”

风承宗吆着马驻在了辰临风的身旁。

“你叫辰临风对吧?”

“哦?嗯,在下辰临风,见过承宗兄。”

“客气。你在比武场上的算计让我印象深刻。”

“呵呵,是吗?我当时只是想着救大师兄,至于什么擂台规则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承宗兄见笑了。”

“诶,擂台即战场,兵不厌诈乃智者所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为了救自己的同门,能不顾世俗规矩的约束,不惜个人名誉,你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是吗?我想易地处之,大师兄一样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

风承宗向前看了眼跟在剑侯身后领头前行的裴义,耐人寻味的笑了笑:“是吧……也许吧。”

转过头来又郑重地看向辰临风,“再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叫风承宗,神落宗第十一代弟子,今年二十岁,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哈哈,我叫辰临风,天目宗弟子,也是第十一代,今年十六岁。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

风承宗举起了手掌, “以后就叫我承宗吧。”

两人双掌一扣,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兄长,你以后就叫我临风吧。”

“好!好兄弟!”

“哈哈!好兄弟!”

骑在马背上的二人对视一笑,愉快地并辔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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