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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宠妻军少,超凶猛!程霖张世豪 > 090 很难不爱他【长更】
 
我跟着祖宗抵达维多利亚时,关彦庭已经到了。

他坐在预定好的包房内,灯光调得格外雪白刺目,一身纤尘不染的银灰色便装,对着满桌的酒菜自斟自饮。

夜总会没这规格的招待,男人是消遣娱乐打炮的,吃饭直接去酒楼了,摆这儿不是多此一举吗。可关彦庭身份特殊,他不玩儿逢场作戏那套,祖宗想请他来,只能顺着。

幸好维多利亚的老板和祖宗有点交情,打个招呼,办得很敞亮。

在东三省,黑龙江的皇城会所,辽宁的维多利亚,吉林的大皇宫,是色情场馆的扛把子,只要搞一回,京城的天上人间都没劲了。

玩女人的行家知道,圈子里有顺口溜,“广东的妓浪,东北的妓靓,高官富商在烟花柳巷耍大棒。”

尤其沈阳的鸡,天下一绝,那脸蛋,那胸脯,绝不是吹的,会喷水、叫床逼真、夹得紧的,在东北大地比比皆是,长春的鸭,世所罕见,米兰弄死的阿猛,之前是长春大皇宫的台柱子,不仅硬件好,他对自己的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他那根家伙,掏出来亮晶晶的,只有富婆想不到的东西,没他镶不了的,因为乔四一案落马的最高法二把手,他的夫人睡了阿猛一次,她打麻将停牌,高兴说漏嘴了,她说阿猛捅一下,比她男人捅咕一百下都爽,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磨得幽洞里的肉麻麻酥酥的,又长,当即爽翻天。

最搞笑是,她男人垮台了,牵连她蹲大狱,服刑前条子问她,还有什么心愿,她竟然请求和阿猛单独待一夜。

并非她不知亡国恨,而是东北的鸡鸭活儿太好,死而无憾的温柔乡。

关彦庭伸手,拿起搭在玉石托盘上一双打磨光滑的乌木筷,这一桌杯盘碗盏的样式,奢华且不张扬,场面拿捏极其讲究。

他察觉推门的动静,抬眸望过来,目光在我脸孔仅仅一闪而过,便投向祖宗。

他略欠了欠身,示意我们落座,“沈检察长,沈阳公干?”

祖宗没计较关彦庭的明知故问,他脱下西装,随手交给我,“关首长,听说你昨天扣了一批货。”

“是有这事。一批来头不小,毁人毁己的违禁货。”

祖宗眸光一凛,深不见底,“查清源头了吗。”

关彦庭淡笑,“沈检察长很感兴趣?”他亲自斟满酒,话不多说,先碰了一杯,同行之间应酬的情义酒,喝了天大的冲突,为名为利都不能撕破脸,祖宗一口闷,他喝不惯苦辣的白酒,脸色隐隐发白,我麻利拔出红酒瓶塞,添了半杯,让他压一压喉咙的灼烧。

关彦庭悠然自得擦拭着乌木筷,漫不经心回应,“正在调查,沈检察长有消息吗?”

祖宗平复气息,“主家是我。”

“哦?”他讶异挑眉,“原来是沈检察长的货,我实在不清楚。张世豪的船,我是认得的,我以为他出自己的货,这倒是我疏忽了。”

官场大老虎,演戏皆是一把好手,丢进娱乐圈,正儿八经的演员,连他们一半也比不了,关彦庭演得全无一丝痕迹,若非二力说,张世豪和他联手搞祖宗,冲他这份自然与坦荡,没准骗过我了。

祖宗未戳穿,他不着痕迹浅笑,掏出打火机和烟盒,慢条斯理点了一根,“关首长,不知者不怪,确实我这批货有问题,我也是被人坑了,砸手里不甩出去麻烦更大,现在你了解,是怎么意思。”

关彦庭眉间微拧,一副为难之色,“怕是不好办。你有数,我前不久得罪了令尊,他对我很大不满,断了我进省委的路不说,我的军衔险些降一级,你也明白,我单枪匹马熬到中将花费了多少年,我每走一步,不得不万般谨慎,货物有问题,沈检察长希望我怎样?我委实不敢再出半点纰漏了。”

这番话意图明显,他不肯高抬贵手息事宁人,如我所料,关彦庭有多么刚正不阿,便有多么锱铢必较,沈国安加注于他的奸计,他如今逮着机会,怎会不清算。

祖宗维持的平和态度,猛地垮掉,他转动着高脚杯,“关首长是准备公事公办了。”

“沈检察长,我不是一向这样的人吗?我可不曾落井下石,这批货不论出自谁手,即使我的亲属,我也不会放过。”

关彦庭高深莫测的眼眸,蓄着一汪起伏的浪潮,“沈书记如此偏爱我,我自当回报他。礼尚往来的道理,沈检察长何须我多言。”

祖宗盯着一方红釉漆的桌角权衡,好半晌他说,“省委的名单,关首长的确被划掉。”

关彦庭不动声色掀眼皮,祖宗反手掷下杯子,“他在省委想拿掉谁,不会有人过问,关首长,东北最高领导班子,我说话的分量不够。”

我一声不响的夹菜,斟酒,不敢搭腔,祖宗的答复也心明眼亮,他奉送不了对方最想要的筹码。

关彦庭神色无波无澜,他指尖触摸着玉石托盘,大约很喜欢,干脆托在掌心高举过头顶,纳入灯下,朦胧闪烁的光柱笼罩旖旎的花纹,他全神贯注打量许久,颇为遗憾叹息,“瓷器好,纹绣好,可惜白璧微瑕。”

他指给祖宗瞧,那道几乎难以发现的裂痕,权贵斗法,何来什么怜惜不怜惜,无非是借物寓事,祖宗意味深长说,“且不论相同款式的杯子千千万万,即使独一无二,涂一层青釉弥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关彦庭露出我们进门后真正意义上的笑,“沈检察长听过破了的镜子重圆完整如初吗?冒昧以你为例,你与沈夫人二度结合,官场传言,感情淡薄许多。”

他耐人寻味扫视我,“这才有程小姐美人在侧。情能把握,沈检察长却把握得一塌糊涂,变幻无常的大局当前,你不懂取舍吗。”

祖宗深知关彦庭一旦得偿所愿,麻烦将是永无休止,沈国安千算万算才将他拒之门外,他不会甘心被刀架住脖子打开。可眼下,过不了这关,迈不了这坎儿,后续全是扯淡。

他猜不透他老子的想法,他没法开口承诺,我故意装作不慎,踹了一下桌腿,紧挨边缘的玉石托儿滚了滚,倏而坠落,我趁关彦庭弯腰捡时,对祖宗小声说,“你去打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阴着脸,径直走出包房。

我坐在他的位置,托腮瞧着关彦庭,他直言沈检察长对我有成见,把我看作公报私仇。

“那您是吗?”

他笑而不语。

我舔了舔红唇,“同朝为官,总有彼此帮衬的时候,谈不上朋友,也不必做敌人,仕途之路会越走越宽,越平坦。既然您没有将这批货上报省厅。”

我端起酒盅,迎他的杯盏,“关首长其实是愿意谈条件的,倘若不能百分百满足,良州拿出百分之七十的诚意和代价,双方皆大欢喜,好过结下梁子。”

他执杯的手滞留半空,另一只覆盖杯口,挡住了源源不断注入的水流,我来不及收,一注浇在他手背,我慌慌张张挪开,这一挪,反倒让自己遭殃,溅湿了裙摆,他抬眸,似笑非笑看我,“什么?”

我一霎那想起他要求我使用的特权,柔情万千喊了声关先生。

我的媚态横生,秋波娇气,他才勉为其难饮下那杯酒水。

“他给我七成,余下三成,程小姐补足吗?你肯补足,你乐见其成的结局,我也接受。”

我一怔,“我恐怕不具备关先生想要的三成。”

他眉目风流,清淡的墨香和浓烈的酒气,在他身上恰到好处纠缠,“程小姐找我那晚,是怎样还情,照猫画虎。”

我脑海深处千回百转,一帧帧犹如电影,烧得唇齿发热,坐立不安,我从未那般彻底的,无法抗拒的,嗅他的味道,尝他的津液,感受他胸肌的滚烫。

我舌尖打个转儿,本想问他你还亲上瘾了,又不妥,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关先生——”我面庞绯红,别别扭扭,“不能伸舌头。”

他眼角噙笑,唇也微扬,正气透着一抹不羁的好看,“程小姐筹码不足和我谈条件。”

他慢条斯理夹了一块西兰花,葱油油的嫩绿,映得他瞳孔意气风发,“伸一半,否则不谈了。”

“我怎么确定,你伸的是一半?”

他忍不住轻笑,“你可以拿尺子量,多一厘,我缩回去。”

我嘴里咕哝,默许了。

关彦庭见我这么老实,两根手指撩拨我发丝,盘到耳后,腔调含着戏谑,“记得初次,我错把程小姐认成土特产,你钻出大衣,伶牙俐齿反驳我,怎么,泼辣劲不敢用给我了吗。”

他手缓慢下移,极快的速度掠过我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莫非在心里骂我。”

我斜眼瞧他,“骂了什么。”

他抽了两张纸垫在食盘下,淡定得很,像是在骂别人,而不是他,“这狗日的,吻上瘾了。”

我愣了片刻,掩唇扑哧大笑,一双眼弯弯如月,清澈得挤出水来,关彦庭一本正经说脏字,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那些与他共事的下属,估摸都没这份运气亲耳听一听。

我笑了多久,他也注视我多久,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近了,我立马收敛,关彦庭在祖宗推门而入的前一秒,他极低的声音说,“我曾养了一株桃花,程小姐笑时,美得胜过它。”

我闷头吃饭,他也了无变化,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只当我们连话都未讲。

祖宗回来表情缓和许多,我很知趣,他是弱势一方,必定要先妥协于关彦庭,他那脾气,肯定不乐意我在场,哪个男人下风的一面想给女人看呢?

我留给他们单独谈判的空间,捏着脏掉的裙摆,直奔洗手间。

这趟路灯火迷离,狭窄冗长,两旁的门里,鬼哭狼嚎歌舞不绝,圈子里一个得了艾滋病的前辈说,你想见识天堂吗?去风月,你想见识地狱吗,也去风月。

仔细想想,风月给予女人的,大多是地狱,而给男人的,才是天堂。

弱肉强食,皇权金钱覆灭王法,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狼狈狰狞。

我推开女厕门,恍恍惚惚的,地面投洒下一道阴影,我无意识的抬头,看清站在镜子前的女人,脚步蓦地一顿。

是鲁曼。

她认真涂抹着一款口红,颜色很适合她,橘色透着粉,浓艳而灼烈。

她会在这儿,实属我意料之外。

张世豪来辽宁,竟也带了她,她倒是够受宠的,我那段意外插曲,并未真正削弱鲁曼的地位。

她挨了一巴掌和一踹,照样是风光的黑老大情妇,张世豪也没必要为我这个别人的马子,而对她处置得残忍不留情面。

我琢磨了一会儿,陡然而生一个念头,倘若我跟了张世豪,处境只会比在祖宗身边更糟糕,文娴是摆设,鲁曼既有张世豪的承认,也手握几分宠爱,和这样的女人争,才是最可怕的。

她收拾好唇妆透过面前澄净的玻璃认出我,瞳孔闪过讶异,很快化为乌有,维持着端庄体面的笑容,“程小姐,真巧。”

我回她敷衍一笑,走到她旁边,拧开水龙头,清洗着裙摆的酒渍,她没急走,就那么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发毛,不满质问她有事吗?

“沈阳的事,来龙去脉,我有耳闻。程小姐是唯一一个,出卖豪哥,还安然无恙的人。我很好奇,你这颗心,有没有他的位置。”

我指尖不受控制的用力,刮破了丝线,拖出一缕长长的弯曲,“鲁小姐猜呢。”

“不管世俗和法律怎样看待豪哥,他是英雄,接触他的女人,不可能丝毫不动心。”

我盯着潺潺积蓄的清水,妖娆的红渍氤氲化开,无比鲜艳,刺在瞳孔,像是一滴血。

或许是吧。

女子的天性,难以拒绝一切美好事物,多彩的皮囊,英武的气度,深度诱惑着,哪怕它是陷阱,是火坑,也甘愿往里跳。

我笑了笑,“怎么没有。”我挤干裙摆,抻平放下,郑重其事,“我。”

鲁曼不惊讶,她猜到了,我若是她说的那类女人,我和张世豪断断走不到如今形容陌路的地步。

“程小姐的性子真古怪,像一颗石子,冷冰冰难焐热。可能你的热,都给了沈检察长,这一点,是豪哥无法改变的,谁让他迟了一步呢。”

她打开手包,取出一柄木梳,梳理着卷发,“有一句话,我憋了很久,我们不仅是一样的角色,甚至,我们在明在暗,为同一个人效力。”

我风平浪静的面孔,顷刻间皲裂,头顶轰隆一声天塌地陷,死寂的四壁,激荡的流水声,光与影的摇曳中,我错愕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凝视她,她笑得诡异,笑得复杂,“程小姐领悟了吗?”

地狱而来的魔音,绕梁盘桓,不肯停息,我手在抖,不停抖,全身急剧颤栗,我不可抑止退后数米,跌撞在门框,下意识捏紧墙角一块凸起,我呆滞茫然,仿佛身处梦境,做了一场比噩梦还恐怖的梦。

我耗尽全部力气,才从喉咙呛出一句,“你是,良州的人?”

我说完最后一字,嘶哑干涸的嗓音,连我都辨认不清,这是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她越过我头顶,观望那扇静止不动的门,“曾经是,不过现在,我叛变了。”

她说得从容镇定,如同在陈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她不觉得这是威胁她性命,致使一切天翻地覆的倒戈。

“我爱豪哥,我不是九姑娘,我没那么刚硬的心肠,沈检察长安插我,原本就是错的,这世上数以亿计的女人,她们假设站在我的位置,也抗拒不了豪哥。”

她心知肚明,如此震撼的消息,我一时片刻消化不了,她不曾继续深入说,只告诉我何时空闲了,不妨小坐。

她烘干手上的水珠,与我交错而行,在抵达门口扶住门把时,她稍微偏头看向我背影,“你可以揭发我,向沈检察长邀功,毁掉我,也彰显你的忠诚,但我提醒你,我也掌握了你与豪哥私通苟且的秘密,如果你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一年的隐忍和讨好付诸东流,就忘记我刚才和你讲过的话。我们各司其主,各走各路。”

我用短暂的一分钟恢复了冷静,转身追上她两步,“你泄露了张世豪的交易地址,让良州试探我是否忠心?顺便挖掉我这个劲敌,果然,上一次你的怒气和委屈,延续到今日。”

她滴水不漏,不留把柄,“我只是透露大概位置,完成我的使命,真正出卖豪哥的女人,令他大失所望,由兴趣生恨意,不是程小姐吗?与我何干。”

鲁曼笑,“你很聪明,没有被风月冲昏头脑,做错误决定,你的克制清醒救了你一命,沈检察长的二奶,能给予你的安全和未来,远远胜过给豪哥做情妇明智。”

我不知该以怎样的模样,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毫无征兆的浮出水面的重磅炸弹,我站稳已经万分艰难,胸腔几乎窒息。

“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以为能瞒得住两方吗?张世豪不会留对他有威胁的卧底,而良州,也会斩草除根叛变者,你横竖都是一死,谁也不会保你。”

鲁曼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她到底一言未发,在我的错愕注视下,迅速离开了洗手间。

【明晚0点,豪哥水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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