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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宠妻军少,超凶猛!程霖张世豪 > 248
 
关彦庭和祖宗联袂策划了一招祸水东引。

三足鼎立的局势在张世豪初次败北后崩塌,倾斜沈关盟军,祖宗港澳码头表明态度,沈国安劣迹斑斑,早晚有落马的一日,他畏惧关彦庭赶尽杀绝,推翻沈家这艘船,试图先发制胜,招安张世豪,为关彦庭后续登门铺垫,张世豪顺理成章要了他的橄榄枝,张关盟军形成。

这盘棋至关重要的生死符,始终揣在祖宗口袋,截止当前,关彦庭似乎也身不由己,他的把柄太庞大而危险了。

祖宗的黑道没白混,东北与澳门一脉相通的天罗地网,不是城府高深莫测的人物,玩转不了如此精湛。

戒备森严的关彦庭甘当战役的棋子,倒令我瞠目结舌。

我并不后悔协助他在纪检委的调查中力挽狂澜,即便我不做,他虚晃一枪,也不会准许自己输。另一方,祖宗借此蒙骗张世豪,他对关彦庭的计划也半真半假,中央问责,羽翼大削,祖宗极可能趁机整他,同盟瓦解,关彦庭必定破釜沉舟,在澳门立功逆袭乾坤,张世豪蒸蒸日上却根基不稳,应付也是吃力,而问责失败,关彦庭自行解决,抑或是祖宗出手平息,依然是现在的境况,张世豪答允的合作,反而显得不具说服,顺水推舟故作糊涂,何尝不是以退为进,争取填充势力的时机,我卖他人情有益无害。

我摘掉右耳的祖母绿耳环,左耳一枚给了大B哥的马子,秃头打探过珠宝行的消息,马子铸了一条项链,只要她戴着,同时我在澳门,大B哥的一举一动,尽在我掌握。

锋锐的银针朝向司机,径直刺破他后脖颈凸起的碎骨,他疼得嚎叫,才发动的汽车猛地一踩刹闸,惯力冲击下,我和他剧烈一晃,腕力失控,针尖深入了半厘。

他五官扭曲,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现,涔涔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摆,“夫人,我哪里犯错,您明示我。”

我端详他神态,关彦庭的心腹,个顶个的波澜不惊,“非礼勿听,权贵身边伺候,知道太多内幕,下场都不会很好。”

他领悟我的暗喻,熄灭了车灯,“夫人,眼耳口鼻,口最容易管教,它可闭可张。您与参谋长是同舟共济的夫妇,您操持公私,他有数。局外人吹不散。我没理由多此一举,伴君如伴虎。”

我眯眸,“你听见了。”

“我否认,夫人饶我一命吗?忠孝,不是一无所知,那是蠢。心知肚明能咬紧齿关,是智者的忠孝。”

我目光梭巡在针孔和他之间,“老张,你跟彦庭十几年,我相信你懂得掂量轻重。”

我拔出银针,擦拭净沾染的血珠,重新佩戴在耳垂,“附近的男装店,迅速些。”

他抽了一折纸巾堵在流血的伤处,我们心照不宣,车停泊在临街,我进入品牌店挑选了一件酒红色的手工丝绒衬衫,结账匆忙返回原地接保姆,一同抵达别墅。

关彦庭悠闲站在阳台喂鱼,他像是和我前后脚,军装还披着,华灯初上的夜景笼罩着他眉目,温润且炙热,他定格在幽暗的光柱里,岁月从容,他亦从容。

他察觉门口的动静,洒了一串食,“纪检委的人,撤回京城了。”

我面无表情注视他,“降罪任免书,失效了吧。”

他搓掸着掌纹粘住的粉末,“是。逃过一劫。”

他云淡风轻的口吻,遮掩着思绪万千的哀愁,仿佛巷尾那辆车中瞒天过海欺骗了我,欺骗了世人,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男子,根本不是他。

是我的错觉,是我的遐想,是我冤枉了他。

我深吸气,强颜欢笑,“军区不忙碌吗?下班这么早。”

“事不多。大约给我充裕的假期,陪关太太晚餐。”

我取过保姆拎着的盒子,得便宜卖乖打趣挖苦他,“你们参谋长啊,不鸣则已,油腔滑调所有男人都不是对手。”

保姆拆着盒子边缘的绑结,“首长正经,遇到夫人才说好听的。”

我朝客厅挪了三五步,“无聊翻你的衣柜,还当你七老八十呢,样式灰漆漆的。”

他扔了鱼食淡淡嗯,我不满跺脚,“军政大楼出来,我逛残了腿,关先生不试试吗?”

我抻平衣裳,对自己的品味洋洋得意,在吊灯下三百六十度旋转,关彦庭稳步走向我,他抚着衣裳料子,绸缎虽顺滑也纨绔,他这种常年摸爬滚打在练兵场的人,穿了就刮破,“我不喜艳红,什么年纪还不庄重,你千载难逢给我买,故意捉弄我是吗?”

他粗糙的指腹点了点我鼻尖,“淘气了。”

我扯着他臂肘,“我爱看嘛,红的喜庆,老顽固。”

我极其偶尔缠着他撒娇,保姆在一旁附和说,“首长,夫人有兴致,您哄她高兴。”

他禁不住我软磨硬泡,无可奈何妥协,“下不为例。”

我欢天喜地脱掉他身上的军绿色衬衫,为他套两只袖绾,我只模糊记得他轮廓,没仔细测量他的尺码,竟无比合适,他气质刚硬,酒红平添一寸柔情,极度的反差格外潇洒好看。

我整理着胸襟的褶痕,“作为你的妻子,我不称职,东北的官太太相夫教子,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不安分不顺服,倔强任性,年轻胡闹身子糟蹋了,无法生儿育女,除了凭胆识辅佐你,也没用处了。”

关彦庭垂眸,似笑非笑打量我,“关太太在检讨吗。”

“是呀。”我系好纽扣,揪着他衣领,刁蛮扮鬼脸儿,“关先生接受吗?”

他任由我鼓捣,非常享受半阖眼皮,“接受。”

我不依不饶嘟囔,“又不立字据,你悔了怎么办。”

我吩咐保姆启开一瓶洋酒,拿两只杯子,拽着关彦庭坐在沙发,斟满我的,只给他倒了半杯,我贴在唇边正要喝,他扣住杯口,“发生什么了。”

我和他四目交汇,他眼里是无边无际的汪洋,一层浪,一层潮,又是一层浪,深不见底,没有止境,我眨也不眨窥伺着,挖掘着,仍无收获。

面对这个男人,我只觉瑟瑟发抖。

我拂开他的桎梏,仰脖灌了第一杯,“彦庭。这一谢,谢你我走投无路时,给了我一丝光亮。我疲倦过,我见识遍世上男人最丑陋的嘴脸,权贵奸佞龌龊,以剥夺践踏取乐,我曾想,你是不一样的。我一度怕不堪的程霖脏了你。”

我斟了第二杯,他眉头微皱,他尝试阻拦,我从他腋下挣逃,“这二谢,谢你冒着被中央处置的风险,在威尼斯酒店释放我,澳门波诡云谲,争一方安身立命的地方万分艰辛,我能顺风顺水,一批劣质货拿下亨京的渠道,得益于东子是你的人,你告诉他放我一马。”

我挑破了这桩秘密,他额角一颤。

我再度喝光,前两杯酒灌又猛又多,一阵晕眩撞得我头昏脑胀,关彦庭蓄满余下的三分之一,满满当当的随我饮了两杯,“霖霖。”

“别打断我。”我空洞阴冷的瞳孔望着他,“让我说完。”

我索性弃了杯,抓着酒瓶干脆利落的弹飞了木塞,“第三谢,谢你不嫌弃,也从不羞辱我,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身家不清白的娼妓。彦庭,我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污点,两月前短暂的时光,你给我的堂堂正正生活,我也永志不忘。”

我咕咚连灌了几口,喝得不是酒,是这似是而非的快意恩仇,过喉的苦辣烫得嗓子撕裂般麻木,我颤抖着停下,他渗出血丝的眼底噙笑,是我初识的翩翩模样,我记得。

记得他踏长街的漫天风雪而来,军装缀满霜花,睫毛亦是覆盖着厚厚的冰棱,他瞥了一眼祖宗臃肿的大衣,“沈检察长来开会还裹了一包土特产吗?”

一句戏言,戏如风月。

等闲却变故人心,故人的心肠,盘根错节,虚虚实实,是我糊涂了。

他伸手触摸我面庞,酒意滚烫,灼烧他的指尖,他撩开我鬓角散乱的发丝,“喝醉了。”

我巧妙躲避他,“我该回去了。”

骤然的鸦雀无声,关彦庭脸上笑容一瞬松垮,他三根修长的指僵在我下颔,“回哪里。”

“澳门。”

他收回那只手,“很着急。”

我说我不踏实,张世豪是众矢之的,我很怕。

我捂着胸口跳动的心脏,“我怕他某一天,趁我不在时,就消失了。”

关彦庭声音含着嘲讽与落魄,“归心似箭,对吗。”

酒意上涌,我肌肤潮红,托着瓶底不语。

他沉默良久,不曾挽留我,也不曾强制囚困我,而是将残留的酒水一饮而尽,他盯着桌子倒映交缠的两缕人影,“沈良州监视了东北转机澳门的全部航班,我安排专机送你。”

我不质问他与祖宗会面的原因便在此。

我得留着这口气回澳门。

捏住他们交易的诡计,想出境东北绝无余地,若他们非要置张世豪于死地,我一而再破坏搅弄,留不留我又另当别论了。

祖宗保我无虞的前提,也是不挡路。

装聋作哑,是逃离水深火热的缓兵之计。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劳你了。”

他夺过酒瓶,嫣红的珠光照着崭新的衬衫,竟有些荒谬。

我起身上楼,在二楼楼梯口驻足,俯望着关彦庭孤寂的背影,终是只言片语也未说。

我进屋反锁浴室门,拧开水龙头,将脑袋扎入池中,冰凉的水蔓延在七窍,轰鸣的闷响。

电光火石间,我脑海流窜出一个念头。

关彦庭并不惊慌我的挑明,他的反应像是对我问心无愧,他即使伪装再好,神色的皲裂不至全无痕迹,而且偌大的哈尔滨,他和祖宗为何偏偏在军政大楼的临街碰面,他们都清楚纪检调查组同一时刻约谈我,按理避犹不及,唯恐流泄,怎就恰到好处,祖宗被我瞧见了。

他们岂是这般不谨慎的人。

思前想后,关彦庭择这处地点,十有八九是掐着点让祖宗暴露,他扮演颇为被动的角色,由我传递给张世豪,将持把柄逼良为娼的祖宗立为头号覆灭劲敌,祖宗同样也别有居心,他的桑塔纳引着我驶向关彦庭的车,他让我看清这位三顾茅庐的伯乐虚伪精悍的面目,是如何分散投资坐收渔利的。摇摆不定的盟友,对如履薄冰的黑帮头目来说,是江湖大忌。张世豪默认了关彦庭的诚意,却被算计,自是勃然大怒,新仇旧恨加持东北的一摊官场污秽,血雨腥风万箭齐发,关彦庭在我的扶持下打发了纪检委,打发得了双面夹击和沈国安的暗中阴招吗。

关彦庭拢络张世豪未必是虚情假意,他借东风烧战舰也是昭然若揭,一概否定保不齐陷了祖宗的道儿。关彦庭有一万种方式不被我撞破,他绝非池中物,愚钝到自毁全盘谋略,他铤而走险,一则和张世豪诚心合作,与祖宗逢场作戏,是祖宗诓他到此,他蒙在鼓里;二则,他谋划了这场一明一暗的好戏,迫不及待要张世豪大肆砍伐祖宗,在有限的同盟期间,实现最大利益化。

而张世豪能做的,便是牢牢牵住关彦庭的缆绳,在东北的滔天巨浪中得以喘息,关彦庭未派兵围剿1902,姑且信他。

我在冷水里闷得险些窒息,我双手撑着池岸浮起,甩掉披散的水珠,拨了一通电话给红桃,她接听后十分镇定,免了无谓的唠叨和寒暄,她猜到必有蹊跷,无所求我不会联络她,“你说。”

“帮我解决一个人,关彦庭东郊宅院的私人司机,现场留下沈良州或者人尽皆知的属于他亲信的东西,别太刻意,伪造遗漏的假象。”

红桃说明白。

她的人脉窃取不难,无声无息做掉平明百姓,也就是费点钱,我凝视镜中水渍淋漓的自己,“多谢你。”

“保重就好。”

“两天之内,我等不了太久,也不由拖延。”

几秒钟的空隙,她那端先挂断。

次日傍晚,飞机降落在澳门海关,我乘出租直奔1902。

离澳的清晨,我说五天归期,也就是明儿午后,我意料之外提早,保镖以为我查岗,谁也没通报,庄园内张世豪正和花豹交待赌场的事,我搜索了鞋架与敞开的衣橱,不见女人物品的踪影,想必蒋璐还养在宾馆。

花豹讲完一半,戛然而止,他视线越过张世豪,发现站在玄关的我,他一愣,刚要开口唤我,我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间,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出声。

花豹一言不发退缩在墙角,我飞扑过去,从背后用力地抱住张世豪,我抱得很紧,像是拼尽了余生的力量,让每一寸血液,每一寸骨骼融化在他的体温与皮囊。

“王八羔子!我想你了。”

张世豪一时片刻的错愕,他半晌偏头看我,“怎么回来了。”

我伏在他脊骨,扳着他的脸媚笑,“不愿意呀?嫌我打扰你和蒋小姐双宿双飞了?”

我撕扯他的衣服,趴在锁骨用力闻,他握住我的手往高空抛举,我整个身体匍匐在他胸膛,懒散的搂着他,张世豪盖住我嗅他气味的唇鼻,闷笑说,“无时无刻泛酸味,你泡在陈醋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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