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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宠妻军少,超凶猛!程霖张世豪 > 262阿霖,用你交换他
 
我朝他脚下爬了几步,抱住他的腿,“良州,你的为难之处我心知肚明。可我走投无路了,正国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地方只手遮天,沈国安操纵澳门警署一句话而已。郑长林是警署总长,他把柄比比皆是,关彦庭送来的蒋璐叛变了。她归顺沈国安,怀了郑长林的骨肉,声誉和血脉被蒋璐拿捏,想牵制他为己所用,轻而易举。”

我抵在他膝盖,牢牢握住他的手,紧贴在面颊,“即使我分量不够,沈国安识破你妄图弑父换书记职位的野心,虎毒不食子在官场,就像笑话。你做检察长七年,见惯了因乌纱帽反目为仇的戏码,沈国安嗜权如命,他是要一个忌恨他毁灭生母、充满复仇杀机的长子,还是昌盛的中央宝座。”

“程小姐。”二力怒斥我,“您失言了。州哥的母亲死于衰竭,和沈书记无关,道听途说的流言,您也当真吗。”

我凄芜发笑,“良州待我不薄,他养我的两年是我此生最纯粹的时光。不必奔波衣食,欢喜自在。他的秘密,我还能恬不知耻到处传播吗?你侮辱我了。”

二力不以为意讥讽,“程小姐如果对州哥赤胆忠肝,我为何怀疑您?您现在是谁事实的马子,谁名义的夫人?您躺在州哥宿仇的床上,哪来的颜面央求他高抬贵手。州哥放他一马,明着和沈书记为敌,您是否想过,他这半辈子的筹谋,功亏一篑。”

我愣怔住,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世人奚落,嘲弄,笑我荒谬,笑我浪荡,笑我下作又无情。

这五味陈杂的指点谩骂,我照单全收。

我愧怍。

祖宗是好是坏,是真是假,都曾救我于水火,是我负了他,他并未负我。

祖宗皱眉瞥他,“出去。”

二力欲言又止还要劝诫什么,祖宗已经没了耐心,“以后,我喊你力哥。”

二力一惊,“不敢。”

他旋即一言不发退出房间,两扇晃悠的木门合拢,我匍匐在祖宗的腿间,殷切而灼热的凝视他。

祖宗拨开我攥住他的十指,勾起我下颔,“阿霖。”

他犀利深沉的目光掠过我泪雾蒙蒙的脸孔,“救他可以,用你交换。”

他弯腰,薄唇亲吻我鼻梁,“忘掉这个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的男人,回来我身边。”

我呆滞沉沦在烟灰缸内未熄灭的一缕烟雾中,眼角滚了一滴清泪,泪水滚烫,倒映在他幽邃的瞳孔,那颗朱砂痣愈加嫣红妖娆。

他抚摸着我每一寸皮骨,每一毫厘容色,他是那般依恋,那般温柔,那般无法抑制,我感觉到他指节的颤抖,他唯恐我的存在是大梦一场的无措,“阿霖,你离开这段日子,我过得一点不快乐。”

他仿佛醉了,在昏睡着,呓语着,嘶哑的嗓音无孔不入,敲击着我干涸而罪责的肺腑,“我升了官职,所有渴望的事都逐渐成真,我白日像一座神明,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世俗的眼中,我没有软肋,无坚不摧,我总是活在最高处。我唯一的软肋,也不再独属我,甚至自始至终没有暴露。”

祖宗怅然若失,那不是他原本的模样,那不该是意气风发,扶摇直上的沈良州。

“阿霖,我做不到太多承诺,我第一次了解,我在感情是多么无力。我能告诉你的,百分百没有谎言的。我选择你,最初无关利用。”

他摩挲我唇瓣的口红,指腹熏染了芬芳的胭脂,像昔年情到浓处,他拥着我倚在玫瑰色的床铺,看攀上枝头的月色。

那是哈尔滨秋霜的凌晨,我于万丈红尘兜兜转转颠沛流离,寻觅到了一副炙热的胸膛。

祖宗说无关利用。

我信,我一早清楚。

张世豪一步步引诱我深陷,只因我是沈良州的情妇,碍着这一层,我才能成为关彦庭的猎物,所谓的别有企图,从不是祖宗。

房间的门被一股力量推开,走进一名十分陌生的助理装扮的男子,他视线梭巡会客厅的景象,很懂规矩垂下头,“沈厅长,十四K的马仔包抄了港澳码头仓库,打砸砍烧,闹得声势浩大,警署盯着1902,无暇腾空介入,码头有些失控。”

我猛地站起,“北码头仓库?”

助理思量片刻,“似乎是北和西。”

北码头是张世豪旗下,西码头他和安德森共用,大B哥在江湖买卖上不算内行,赌他精通,毒是新手,价码和交易的潜规则他很生疏,尤其在老江湖张世豪面前,他退居二线坐享其成何乐不为。签署合约后,1902负责威尼斯人十几家中大型赌场的毒品运作,登陆的次日,八千斤海洛因首批贩售了五百斤,第三日七千斤冰毒押运五百斤送往威尼斯人隔街的红灯区,百老汇和丽人皇宫,这批货的纯度很高,澳门的名流商贾几乎是一扫而空,在钞票如纸的澳门,吸毒是一件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应酬,张世豪慧眼凿通了行市,同时大规模垄断,和商机失之交臂的本土黑帮尤为嫉恨,1902囫囵危机,大有一败涂地的架势,落井下石的自然不少。

备受瞩目的西码头堪称是澳门贩毒市场的万恶源头,包揽了六成渠道,余下四成在北码头,作为张世豪的利器诱饵,搜刮道上的同盟军。

十四K倚仗和张世豪是酒肉盟友,阿威三番五次暗示,要1902的支持,与安德森一较高低,支持便是取之不竭的毒品。我也有这份打算,借十四K之手吞了亨京,威尼斯人的势力和根基庞大牢固,吞并不现实,老牌的葡京都没这胆量,但分裂亨京,绰绰有余。可阿威奸诈,他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既要张世豪的赞助,又不愿割肉,他也忽略一点,张世豪是内地黑帮斗争的最后赢家,他岂是吃苦的主,牟利而生的结盟,单薄的情分哪里禁得起金钱这枚照妖镜。他迟迟不给货,一吨拖着,砍了一半的货量仍拖着,十四K心存不满,盼来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势必要黑吃黑了。

我擦拭着眼眶的濡湿,“只是马仔,还能搅弄多大的风暴吗。”

助理讳莫如深,“澳门几大帮派有一位阿威,是十四K现任掌门,咱的检察员说,阿威在码头,故而警署置若罔闻,一名兵力也不出。”

我身型倏而一晃,踉跄扶住桌角才不至跌倒在地。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桩桩灾祸皆挤在这档口爆发了,张世豪被囚困,他难以出面镇压,1902群龙无首,又有沈国安暗中推波助澜,十四K保不齐重演我夺胜义的大旗,让1902改朝换代。

“他们多少人。”

助理说百余人,阵仗颇大。

“烧了仓库?”

“北码头2、3号仓库驻守的马仔被枪击重伤,库门大开,里面的货物搬出,数量不详,西码头十四K的人没碰。”

安德森毕竟按兵不动,阿威有意一锅端了张世豪,他肯定不会节外生枝,得罪更胜一筹的安德森,聪明点的,会一一瓦解,而不是一团乱麻,贪多嚼不烂。

我心不在焉沉默着,祖宗看了我一眼,挥手示意助理下去。

他抖开烟盒,抽出一支雪茄,捏住烟灰缸凹槽处搭着的半截烟头,续着复燃狠吸了一口,“你想怎样。”

“张世豪受制郑长林不能出面,蒋璐叛变,除了我,北码头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祖宗默不作声扯开颈间两枚藏蓝色纽扣,“沈国安在收网。我是他的种,换作是我,是时机了。”

“良州,你刚才的条件,还算数吗。”

祖宗微眯眼,他眸子里不再闪烁精光,而是晦暗的、分明不愿趁人之危,又除此之外无可奈何的凉意和悲悯,他对我绝不回头的倔强与偏执何其透彻。

新旧两难,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谜。

他捻着烟蒂,半晌回答,“算数。”

我笑说好,给我最后两小时。

我从酒店走出,匆忙折返1902,清点了一拨人马,直奔港澳码头。

奔驰车队穿过铁栅栏,疾驰连闯三重门,驶向北码头值守的帐篷外。

马仔瞧见张世豪的车,喜不自胜拉开车门,昏暗的光束似有若无洒在我脸上,后车厢空空荡荡,马仔的笑容一僵,“劳恩小姐,豪哥没脱身?”

我不语,左脚迈出,右手举起压低头顶佩戴的牛皮礼帽,锃亮的圆瓦檐,绸缎的波浪丝网,遮掩着细碎刺目的灯塔夜明光。码头暮色将至,闸门开启的西港船笛悠长,天海衔接的江面浮荡着血色残阳,二十九艘货轮停泊在南沙口岸,风声鹤唳摇曳巍峨的白帆,树影婆娑,金戈铁马。

十四名马仔簇拥我,抵达被缆绳捆绑成一串的客轮泊岸,甲板熙熙攘攘的人群响起窸窣的骚动,不知哪个机灵鬼,扯着嗓门喊张三爷的马子劳恩小姐!散布在沙岸四面八方的工人纷纷眺望过来,鼎沸的嘈杂霎时鸦雀无声,人群深处缓缓显露一抹人影,那人披着挡风的黑斗篷,肃穆阴鸷,汉奸款式的金丝眼镜折射银光,一掠而过。

我不露声色,略偏头颅,马仔递上一支烟,我张嘴含住,打火机蓦地蹿出火焰,燎烧得眉间绯红,我吮吸了几口,架高帽檐,裸露一张不施粉黛却娇艳含春的面庞。

“威哥,是什么东风把您吹来了北码头。我有失远迎,您莫怪罪。”

我余光扫视狼藉的仓库铁门,悬吊的油灯四仰八叉,白蜡融化在热浪翻滚的黄沙,像崩裂的脑浆。

我不加掩饰神情的不悦,“北码头遇贼了,奔着祸害豪哥来的。是全家死绝往这儿撒气泄恨,还是道旁的屎不够吃,饿得他晕头转向,跑错了路。”

马仔闻言齐刷刷鞠躬,异口同声,擂鼓般嘹亮,“嫂子责罚。”

我注视烟头跳跃的火苗,“责罚你们,自有豪哥做主,北码头姓张,他的地盘,谁也休想撒野。”

我气势凛冽,寸步不让,半点不像要垮的风雨飘摇之势,十四K的大堂主有些含糊,他附耳对阿威说了句什么,后者漫不经心拂开他,“听闻三爷被软禁在1902,不得自由。警署出动了三百名条子,四大帮蚕食黑道无恶不作,可郑长林的部下始终没玩这么大一票,黑白相安无事,三爷牛气啊,栽跟头也栽得轰轰烈烈。”

我不屑一顾嗤笑,仰脖吸烟,有几分张世豪藐视苍生的倨傲匪气,“威哥,您性子果然急躁,豪哥的麻烦尘埃落定了吗。”

我掸落一截烟灰,“东北他混得起,澳门算个屁。妄图将豪哥折在这里,痴人说梦。贩毒潜艇未登陆时,他一手撅了胜义老窝,如今他钱势不缺,谁能扳倒他?无非是上级的东北虎馋油水了,逼他分杯羹,豪哥干晾着不买账,是他的骨气和本事,怎讹传不中听的垮台了?说句不敬你们的,十四K和威尼斯人,两月前求着豪哥做生意,一再缩价争合作的名额,赚钱你们挤烂了脑袋,一丝风吹草动,锅甩得如此快。”

他冷眼睥睨我,“是我瞎了,当他张三爷真有能耐李代桃僵,连名字都不敢叫的亡命徒,苟延残喘,猖獗不了几日。劳恩小姐也提了东北虎,那是什么人物,他在澳门把张三爷折腾得蹲了外牢,这批货是他早许诺我的,他没法子给了,我的人就要抢。”

他一声令下,百余名马仔有条不紊跳下甲板冲向沙岸,很快黑压压的倾覆了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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