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今晚麻烦你和柔儿，帮我在靖武卫那边顶一会，把各种信笺分类一下，我要回趟家去。”
越想，楚斐便越觉得他的这种想法，大有可能。
所以他和第七不媚说上一句，改变了返回靖武卫，今夜将靖武堂的事梳理一下，便与以后这段时间处理、安排的打算。而是准备回家去，跟楚文曦交换一下想法，让她帮着合计合计。
“行，交给我们。”
第七不媚也知道他是什么想法，虽然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是他家里似乎也就那一个人，在这方面会比他更强，那是真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
“你们也不要太累了，该休息就休息。”
楚斐点点头，叮嘱上一句，与第七不媚直接作别。从这里到他家虽然不近，但是与其返回靖武卫去骑马，他还不如自己从这里跑回去，毕竟内城宵禁的时间可是快要到了，还是尽早的好。
“长姐可已经休息了？”
楚斐跑的浑身是汗，终于是在外城也进入宵禁之前，赶回家中，对着坐在正堂的秦翎和云柒悦问上一句。
“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秦翎一看楚斐这个样子，和他眼中的一些忧虑之色，连忙紧张的问了起来。云柒悦则是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缓缓气。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想要让她帮着合计合计。直接从苏相那里出来，怕来不及在宵禁前赶回来，就没有回靖武卫取马，直接跑了回来。”
楚斐一口灌下一杯清茶，润了润喉咙，对着她们摇摇头，让她们安心。
“那你去找长姐吧，她刚刚从这里离开，应该还没有休息。”
两女这才心头稍松，虽然没有尽去疑惑，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回答了楚斐之前的问题。
“行，那你们早点休息，我今晚在书房睡，不用等我。”
楚斐点点头，抬步向着楚文曦的院中走去。
“大坏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小丫头楚文婕看样子应该是刚侍候楚文曦梳洗完毕，端着一盆水从屋中走出来，疑惑且戒备的看着楚斐，问上一句。
“她睡了吗？我找她有些话说。”
楚斐也对小丫头的称呼习以为常了，并不以为意，而是反问上一句。
“嗯。没有酒味，应该不会某性大发。”
小丫头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楚斐身边，仔细的嗅了嗅，然后点点小脑袋，道出这么一句让楚斐哭笑不得的话。
“一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真应该让你和北山早点成亲。”
楚斐一个脑瓜崩弹了过去，瞪眼说道。
“哎呀！就知道欺负人！大坏蛋！”
小丫头一盆水差点没全泼楚斐身上去，不是不想，是没敢。只能一手夹着盆，一手揉了揉脑门，气哼哼的哼了一声。
“七郎，进来吧，我还没睡。”
这时候楚文曦也是出现在房门附近，打断了二人的斗嘴，将楚斐招进了房内。
“呃。要不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楚斐却是方一落座，就改变了注意，起身就欲向门外走去。
无他，只是现在的楚文曦，让他有些难以自持的感觉。本就有着绝世容颜的她，现在一袭中衣，头发也散开披散在肩上，一副有些慵懒的样子。虽然卸去粉黛，但却更加有人气了一些，也让人觉得更加亲近，而不是那个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自惭形秽的无双之人。
再加上这里只有他们俩，而且时值深夜，这种居家的感觉，让楚斐有些心思不定，乱了心神。
“坐下吧，说的好像明天你白天会有时间一样。”
楚文曦自然发现了他的窘态，但是仍旧开口将他喊了回来，因为楚斐这几天恐怕即便是能回家，也得是这样的时间，今天与明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楚斐若是没事，也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来她这里，那就不如现在就说的话。
而且或许，她心中也在期盼着什么。亦或者她只要能见到楚斐这般神色，也就会觉得有些高兴，这证明了她在他面前的魅力不是。
“那要不你把外衣穿上？”
楚斐挠挠头，想想也是，今夜还是第七不媚和第九情如替他在靖武卫那面呢，明天随着今天关注各地粮价等等事宜的政令正式开始执行、反馈回来各地消息，那他能不能有空闲回来，都是个问题呢。
但是真就面对这样的楚文曦，楚斐还是觉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难以静下心神来。
“就不，你有话快说啊，省得一会我睡着了。”
楚文曦轻笑一声，笑语嫣嫣的看向楚斐，不仅没有穿上外衣，反而又多了一丝俏皮，跟楚斐逗了起来。
“呃。我特么还是走吧，你早点休息。”
楚斐一见这架势，顿时撒腿就蹽，真是不敢待下去了。
“回来吧，你个怂样。我穿上外衣就是了。”
楚文曦见状也不再打趣他了，毕竟楚斐眼中的忧虑之色，她也是看出来了的，也想替他一解心忧。
“你说夜灵云和武宁王，真的有可能像我想的这样心思缜密而深沉么？”
楚斐这才算稍微镇定下来一些心神，但是却是不去看她现在的样子，略微垂首，将自己的猜度尽数道出，问了起来。
“并非没有可能，而且有苏相的那番话在前打底，我也认为你这种猜想为真的可能很大。但是不管有没有，咱们都要按照这个可能，来做出防备才好。”
楚文曦闻言之后也是轻蹙起了眉头，正色起来。相比他们而言，苏长晟和夜灵云、武宁王叶樊相识的时间更长，尤其是夜灵云，同殿为臣这么多年，苏长晟对他了解绝对不少。而且苏长晟本身看人就极准，楚斐的这种猜度，为真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既然他们都想到这一点了，那么无论是否真如他们所想，那就应该把对手当成是这样的人来看待、应对，而不是再将之当做先前所印象中的那样去应对。有备无患，做好最坏、最万全的准备，绝对没有问题。
“反正你也打算开始着手安排人手涉足暗道，来收集坊间的消息了。不如就从这一次备州到来的流民中着手，想办法让他们插手到朝歌暗道之中，先打根基，然后再发展起来。左右朝堂事虽然变化万千，但是到了你们这个程度，很多事都不会短时间就出一个结果的，咱们有时间去布局，去盯着他们。”
楚文曦再道。
楚斐本打算暂且放弃朝歌这面，然后将暗道势力分布在各地，再反而由各地汇入朝歌。甚至已经在做了，毕竟他们在齐州闲着不断的时间，不可能真的什么事都没做。齐州那边、甚至是沿海五州那边，都是已经开始了的。
曾经跟着班克斯一同出海，给楚斐向东海武人下战书的一名青年，游小七，便是楚斐安排下去的人之一。
但是现在有了对夜灵云和武宁王的这种猜测，那么他们就不妨改变一下打算，后续计划先暂停。将朝歌以及萧家、夜家势力所在的秦州作为重点，先行布置下人手，对他们重点关注起来。
反正他们都没有现在就搞死对方的能力，而是需要长时间的博弈，他们有时间来布局，也有时间在朝堂之外，先行展开交锋，也试试对方的真实能耐。
“那现在备州一事，咱们有没有可为之处？”
楚斐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楚文曦的这个想法，既然有了对二人真正能力的猜测，那他们就要对他们重视起来、监视起来。但是随即楚斐便又是将秦州、备州交界六郡的事说给她听，让她帮着参谋一下，这件事里面有没有对付、或者试探这二人的可为之处。
“不了。这件事按照苏相的打算去做，真抓住了把柄，也交给苏相去处理。你也需要暂时稍掩锋芒，这两年你的风头出得够多了，也不妨低调一点，把你自己也藏起来一点，淡出一些众人的视线。”
楚文曦果断的摇摇头，楚斐招惹现在这些是非，那就是因为锋芒太盛了。太子这一系的人，也就数他近段时间声势最盛，被人议论的最多，这其实并不是好事。
而这一次苏长晟既然已经选择了他顶到前面去，其中自然也有回护楚斐，不让他再继续冒头，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的原因。毕竟楚斐现在的声势和地位都已经足够了，再多反而无益。
而且楚斐的底子还是薄了一些，苏家这样的顶尖世家则是更强太多，也更有实力去和对方直接博弈、交锋。
那这样的情况下，楚斐也不妨学学武宁王他们，暂时掩起自己的锋芒，将他这把刀归鞘，转去一些众人注意的视线，将自己沉淀一下，蓄势再发。
“得嘞，听你的。这段时间出去靖武堂这边的本职，除非苏相那边下令，我不再有多余的举动。”
楚斐点点头，这些事楚文曦比他更精擅，也更透彻，依言为之，他反而也轻松一些。
“甚至你也可以将这些事情多推给梅娘和柔儿一些，或者是把齐禾给要回来，让他来处理，你继续当甩手掌柜，只管发令，剩余时间去锻你的新刀去。”
楚文曦却是再度给出一个意见，既然要隐，不如就隐的干脆一些，弄出一个不务正业或者专注武艺的武夫形象出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哈哈！有道理！梅娘她们就算了，累坏了也心疼不是。我明天就传信给堂主，把齐二哥要回来。”
楚斐闻言霍然一笑，这个方法最好不过，他既可以去做自己真的想做、爱做的事，也有利于他潜隐自身，再合适不过。
这一番交谈之后，楚斐眼中忧色尽去，神情舒缓了下来，反而多了些欢心的神色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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