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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盛嫁嫡女 > 289化生
 
  又是那些记忆。
  这黑暗中,静得可怕,只有微弱的光一闪一闪地晃过,发着光的生物在黑暗里自由行走。
  君念辞眨着眼睛,任由这些生物在自己身边游荡,现在,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些东西了。
  只是,越是习惯就越是好奇,南疏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仅仅是继承了她的血脉,便有着诸多奇遇。
  伸出双手慢慢上潜,探出头的瞬间,果然又看见了那片碧海,站立在水面上,看着那东西发出幽幽的光。
  醒来的时候,冷意由地面传到身上,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东西勒得紧,现在腹部还在隐隐作痛。双手撑坐着直起身子靠在墙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处石室中。
  室内很昏暗,只有不远处的火盆中燃着一丛火光,才让她看清室内的模样,不大,对面石床上躺着个东西,正背对着她,看不清楚。
  看着床上躺着的不明东西,君念辞屏住呼吸,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缓缓揉着肚子,面对这种情况,君念辞已经习惯了,在心中默默呼唤夜墨。
  “夜墨?”
  得了白翎消息,正在锦王府内不停呼唤她的夜墨终于听到了她的回应,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一些,既然能回应他,至少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
  “念儿!”焦急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现在你在哪里,我立刻来找你!”
  听他的语气,君念辞暖暖一笑,知是慕临渊己经找过夜墨了,便先安稳住他。
  “夜墨,你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听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夜墨怎么可能不着急!看着对面的白翎,心中又将慕临渊咒了一遍,听她说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好好!念儿,我不着急,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除了肚子,也就没其他的地方了,轻轻动了动身子,君念辞也感到奇怪,那妖物竟没将自己吃了,而是到了这种地方,莫不是要把自己留着当储粮?
  “我没事,只是落了水,有些凉。”
  借着淡淡的火光,细细抚摸着身侧的石墙,触感干涩很是粗糙,一摸断缝处,君念辞便知这建的时间不长,轻轻敲了敲,有声音,看样子还不止一间。
  事不宜迟,君念辞直道:“夜墨,你去找慕临渊,让他查查都城有哪些地方新建了石室。”
  “这地方建的时间不长,而且范围不小…”
  正说着,忽听一声响,君念辞警惕地转头,就见一处石墙打开,一名黑袍男子从石门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见她醒着,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君念辞呆住,是妖族,不是妖物。
  “换上。”
  君念辞抖开一瞧,是一套浅色衣裙,她身上还是湿的,这是打算让她换了?君念辞暗吸一口气,不明白此举意义何在。
  “你是谁?”
  江月见她满脸警惕,嘿嘿一笑,取下黑袍,露出一张脸来,一道深深的伤疤横跨在那张脸上,让他的脸一分为二,看那样子,似乎是新伤,让人心惊。
  江月见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倒也不隐瞒,直接报上姓名。
  “江月。”
  江月?君念辞不动声色地看他,的确不认识。
  从地上站了起来,“你我二人并不相识,为何劫我?”
  “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的,君府的大小姐,未来的荣王妃,还有…”江月打量着她。
  同她母亲一般的相貌,此刻身上尽湿,勾出诱人的曲线,目光更放肆地放在她高耸的胸部上,笑得淫邪。
  “南疏月的女儿,君念辞。”
  君念辞被他那目光盯得恶心。
  “不愧是她的女儿,像她!”
  听他口中的话,君念辞明白,这一切又与母亲有关。
  心中的那道谜团越来越大,看着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关键。
  “你认识我母亲?”
  “自然认识。”江月起身走过来上下打量,忽地凑到她身边,嗅着她的体香,俨然一副登徒浪子。
  “果然在你体内!”
  忍下朝他脸上狠狠抽上一掌的冲动,现在敌强我弱,不能硬碰。
  “你干什么?!”
  江月见她不明白自己所说,就知南风什么都没告诉她,回到石桌旁邪邪笑着:“你会知道的。”
  那笑声邪气,惊着了石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从石床上坐起,转过脸来,君念辞借着火光,看清了床上之人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但是,更让她心惊的,是床上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青桃被吵醒,口中颇为不满意:“江月,你干什么呢?这么吵?”
  这几月她胎动得厉害,腹中的孩子总是时不时地折磨自己,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许久,只能靠着江月了解外面的消息,精神时刻绷成了一条线。
  昨夜好不容易有了点食欲,吃了点粥,这才有点睡意。
  梦中,自己正与沈哥哥花前月下,相谈甚欢,旁边奶母抱着他二人的孩子,正嬉笑逗乐,人便被阵阵谈话声吵醒。
  待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这石室中不止他二人,还站着位妙龄少女的时候,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用被褥盖住自己的小腹。
  偷偷看去时,黑夜让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清那人的面容就尖叫出声。
  “是你!”
  “是你。”
  二人一齐开口,只不过语气实在不同,一个惊讶一个平静。江月被二人的反应弄得好笑,坐在一旁看戏。
  君念辞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寻了几月的女人,竟然躲在此处,难怪哪里都找不到她,原来是被这男人藏起来了。
  目光回到江月身上,既然藏了青桃,那这男人肯定也与南柯有脱不掉的关系,果然是南柯搞的鬼!
  “你来做什么!”青桃尖叫,一边更朝角落缩去,“是来害我腹中孩儿的吗?!”
  一旁的江月笑道:“她在这石室中待得久了,神经有些不正常,你若嫌吵,我便让她睡了。”
  冷冷看着她,既然已经找到了人,只等到慕临渊他们找过来就一齐带回去。
  这女人,还是要放自己眼下才放心,况且,这人还带着她的脸。想到此处,君念辞心中就直犯恶心。
  “君念辞,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沈哥哥我不会与你抢的,你就不要来害我的孩子好不好,求求你!我不会和你抢的我发誓!求求你!”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着,显然凄惨无比。
  江月见君念辞没反应,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行了!”
  青桃听出了他的怒意,猛然收声,室内只听见她抽泣的声音,身子还颤巍巍地,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看见犹怜,只可惜,眼前的人都不是沈郁,不会怜香惜玉。
  君念辞看向江月,将那套衣裙扔到一旁,只是走近火盆旁。火光在她眼中跳动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南柯让你将我掳来的?”
  “南柯?”江月想起那个女人,嗤笑,“她有何本事能使唤我?君念辞,你当真不知?”
  君念辞没有回答,江月便又问他:“你见过南风了吧。”听到这个名字,君念辞才抬头看他,南风,是林风眠的名字。
  见她有了反应,江月才闲闲笑了,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声含恶意:“不自量力的东西,本以为凭他的本事能与我过上几招,没想到不过三两下,便没了气息,终归是个废物罢了。”
  整个人愣住,终于正视他的眼睛,不可置信:“你是说他!”
  见她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邪邪笑着:“怎么,不相信?我能从慕临渊手上将你带走,他又算什么东西。”
  他口气淡淡,一条人命仿佛砍瓜切菜一般被草草带过!君念辞心中更是震惊,她是瞧过林风眠出手的,不是无名之辈。
  而且,那次君子阁相见,仅他一人之力再加上妖族阵法,就让整个君子阁陷入幻境之中,可想而知也是个幻术高手,乍然听到丧命于眼前人,实在不能接受。
  “所以你将我掳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江月自然能听出这小丫头在套自己的话,便也不准备拦着,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大手一挥,面前瑟瑟发抖的青桃身子一软,缓缓倒在床上。
  君念辞默默看着,不能轻举妄动,得拖时间。
  江月也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靠近她身边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吐出一口浊气,两眼放精光。
  君念辞被他变态的举动弄得恶心,偏过头去,嗅嗅嗅,他从刚才开始就这样,在嗅什么?!
  “你知道吗?”江月绕到她的身后,覆盖着她的后背,浓烈浑浊的男性气息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一只手,从身后环上来,放在她的腹上。
  “这儿,可是有许多人想要的东西。”
  君念辞又惊又气又怒,挣扎着要从他怀中逃出来,却被他的手死死钳着,反而更离他近了。
  “别乱动…”江月环着她,低声细语,手却依旧覆在她的小腹上,能感觉到,那东西正在她的体内缓缓流动着。
  “这是蛟族至宝,化生。当年你母亲被选为圣女,大祭司就将这化生放入她的体内流传。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化生为龙,带领蛟族飞升神界…”
  君念辞听得心惊,圣女她是知道的,可这化生是什么?又与神族有什么关系?低眸见他放在自己腹部上的手,那位置…
  莫不是那个东西?她的体内,的确有一颗碧色珠子,时时流转,生生不息。
  “只可惜啊…你那母亲凡心不死,竟然恋上凡人,还带着化生偷偷出境,实在让人生气!”
  说到这儿,江月原本温柔抚摸的手狠狠抓住君念辞的腹部,疼得她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江月放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着实不明白,一介凡人有什么好的,当年也不过是我们的走狗罢了。就算习得吸纳灵气之法,自创了什么御灵术,也不过徒增百年岁月,如何与我们相提并论。”
  君念辞并未说话,只这几句话,就够让她惊讶到发不出声了。
  她原以为南疏月是兽人一脉,自己得她血脉,所以才能以血御兽,却原来,她竟然是蛟族!
  古书记载:蛟龙隐于湖泊、江河支流之中,修炼千年,便会沿江入海化龙!
  原来竟是真的!
  江月犹自低头看她,视线对上,她看到他眼底焦躁狂乱的欲望,被压在黑眸下,像暴走的兽,随时会挣脱束缚跳出来…
  君念辞心头一怔,连忙别开目光,同时在心中呼唤着夜墨,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而另一边,夜墨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是心急如焚!与白翎一起,朝着占星楼狂奔而去。
  狂风怒卷,黑云压城,不多时,夜雨就落了下来,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倾盆而下。
  看到慕临渊的一瞬间,夜墨心头怒火就上来了,整个人冲了上去,按住他的肩大声吼他:“我将她送到你手中,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那架势,恨不得将慕临渊生吞活剥了。
  轮忆台那一次再见面,她就因这个男人受伤,如今又再一次,还是在他慕临渊面前被人劫走的?叫他如何不气?!
  真真气死狐了!
  白翎见势不妙,上前拦下夜墨,剑拔弩张。
  国师看在眼里,眉头微抬,淡淡开口。
  “当务之急,应当是找到君小姐,再争这些,只怕君小姐会有危险。”
  慕临渊心中本就愧疚,被夜墨这么一喝,顿觉难受,也就不言语,任夜墨撒气。
  夜墨看他那样,心中那股怒气无处发泄,再看一旁的国师,缓平了气息,狠狠剜了慕临渊一眼,对国师行礼。
  “国师大人,你权力大,神通广,还请告诉我,这都城内有哪些地方建了石室!”
  石室?慕临渊终于抬眼看他,忙问:“她清醒了吗,有没有受伤?”
  白翎在一旁听得失笑,却没敢真笑出声来,偏头过去。倒是夜墨听见,看过去的目光如看痴儿,颇为无奈:“没清醒怎么同我联系的!”
  慕临渊却满不在乎,确定真的清醒,脑中便搜索着都城内建立石室的位置。她是在内城河被劫走的,若顺水而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走不远。
  冷静道:“建在内城河边的石室一共五处,烟云庄、临水阁、听雨坊,还有樊楼、春仙馆,我们分头寻找,一定能有所线索。”
  “得快些!”夜墨拧眉,“念儿的声音越来越着急了,只怕会有危险!”
  慕临渊听了,率先冲入夜雨中,夜墨呆了呆,也冲了进去。
  国师大人看着三人冲入夜雨中,摇摇头:“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看向若大的都城,御气而行,雨幕被隔,一路朝着内城河的上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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