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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书院 > 盛嫁嫡女 > 298轩辕
 
  下人们见几日不见的大小姐终于出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纷纷行礼:“大小姐。”
  君念辞这才发现,府中已经开始妆点起来,正红的绸子挂满府中,添了不少喜庆之气。
  远远瞧见君洛繁一个飞身将一个大红绣球挂在房梁上,见她来,眼带笑意走了过来。
  “念儿这几日躲在聚林阁做什么呢?找了两次也不见你。”他熟悉地用手揉揉她的头,一派温柔。
  君念辞托出之前想好的说辞:“哥哥不必担心,我只是温些书罢了,不想让人打扰。”
  “温书?什么书这么有趣?让你关了三日大门?”君洛繁调侃,君念辞又随口扯了几句,君洛繁点了点她的额头,又道,“明日宫中会来人,念儿可别又温书温过头了。”
  “宫中怎地要来人了?”君念辞惊讶。
  “自然是来教导你,帝家大婚,程序远比常人复杂得多,如今距离十日之期还剩七日,这七日内要完成种种事宜,”他担忧地看着她,“虽说一切交由工师,但大婚那日,最不能出差错的便是你了,念儿可要好好记住。”
  “啊?”君念辞呆愣住,脸色苦了下来,她倒忘了这茬,古往今来,成亲都是人生大事,又怎会容她偷懒呢。
  君洛繁好笑地拍拍她娇嫩的小脸,“以咱们念儿的本事,怎么难得倒你。对了,挽儿这几日也正在找你呢,也不知那丫头什么事。”
  “嗯,我正要去找挽儿呢。”
  认命地点点头,便走去君挽桐所在的悦华斋。
  悦华斋是府中唯一一处种了桃花的院子,所以才进院中,便嗅到了淡淡桃花香。
  免去了下人的通报,君念辞转过小池,在池上亭中见着了君挽桐。
  流水潺潺,红桃掩映,轻纱随意地落在地上,她正松懒地坐在亭子中央,素手提笔,似乎正画着什么。
  听见脚踏木廊的瞬间,君挽桐转过头来看见是她,锐利的目光变得可爱,扯过一本曲谱压着适才画的东西,起身奔向她去。
  “姐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这几日你不在,可无聊死我了!”
  点点她的琼鼻,将刚才对君洛繁说的那套说辞说给她听,随口笑她:“莺儿几日前不是还同你玩闹嘛,你怎地不去找她。”
  没想她却叹了气,两手支着下颌幽幽地看过来:“林家来向曲家提亲,莺儿被叫了回去,这几日也没个消息传过来,我正担心呢!”
  一手伸过来拉住君念辞的手,可怜兮兮地眨眼:“姐姐,待会儿你有事吗?若无事的话随我去曲府看看莺儿好吗?莺儿身份不高,不得曲伯伯眼,我听说林家提亲的是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腿,“这里不太好使,我想去看看…”
  婚期在即,君念辞原不想跑这一趟,但见她两眼含泪摇摇欲泣,心软便柔柔答应了:“好,不过只去看一眼知她安危便回来,明日宫里来人,可不能有差错。”
  天烬一国之主,是位痴心不改的威武帝王,上行下效,臣子也大多如此,曲氏是文臣多风雅之士,但也有例外。
  曲莺儿的父亲是曲家三子,府中,极为热闹,光是姬妾,就比别家多了一半不止。
  据说曲大人年轻时看上一位清魁,曲老夫人不愿自家出个烟花之女,生生将二人分开,那清魁也是个心气高的女子,在曲莺儿父亲成亲那日跳湖而亡,一尸两命。
  自那以后,一代清贵自立门户,日日留恋烟花之地,曲老夫人见劝不住,也就任他去了。
  而曲莺儿的母亲,是别府送来的舞姬,一夜缠绵有了曲莺儿,但这不过是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位,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林家上门求娶,自然满口答应。
  君念辞二人上门时,可着实将管事儿的吓了一跳,看着眼前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忙行礼:“君小姐,君二小姐,不知今日登府所为何事?”
  君念辞不愿声张,唤他过来,压低声音:“管家,还请通告曲大人一声,就说我二人前来探望莺儿。”手中塞了张钱元过去,“还望曲大人准许。”
  管家见那钱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得已苦着脸道:“二位小姐还是请回吧,前日莺儿小姐知道老爷许了婚事,闹到正厅,惹得老爷生气,被关了禁闭,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只怕是不愿见二位。”
  两人面面相觑,曲莺儿因着身份的缘故,平日里少有不合宜的举动,竟也是个敢争的女子。
  吃了个闭门羹,君念辞也不好再强迫人,领着人离了曲府。
  君挽桐心情沮丧,她是知道曲莺儿心思的,可那又如何,她的命运从来不在她的手上…
  “姐姐,你说这人怎的如此复杂,所求的偏偏不能得到,所得的又非自己想要,真难。”
  瞧她难得说出这种话,宽解她道:“小脑袋里装这些干什么,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走,去璇玑楼,我给你看样东西。”
  “可我还是心中难受,莺儿不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子,她没有错,明明曲伯伯也是个曾被棒打鸳鸯的人,如今却要做那个打鸳鸯的棒了。”
  可是这又与她有何关系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改变的。
  二人一路逛去璇玑楼,路上,平日里远远避开她的人到亲切了许多,个别大胆些的,还送上祝福之语,君念辞一时哭笑不得。
  璇玑楼还是一如往常,但今日,却有了些不同,来往的易客比往日里多了许多。
  门前的小厮见她来,伏礼领她进门:“少主。”
  君挽桐知道这处是姐姐的产业,却极少过来这璇玑楼,瞧着也与其他的楼差不多,不过每处扶栏都有一道谜语,倒多了几分雅趣。
  “楼中如此热闹,可是近日有什么重要的易品?”
  小厮一副被猜中的表情,笑道:“少主多日不来,也瞒不过少主的眼睛呢,楼中的确是有重要易品,不过,”他表情难以言说,纠结道,“这客人却是古怪。”
  君念辞眉毛一扬,笑了:“说说怎么个古怪法。”
  几人进了升降梯,一阵摇动便往上升,小厮继续道:“寻常客人来易物,少不得要掩住自己的身份。这客人倒是反着来,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是万兽国使者似的,一连几天都到璇玑楼来。”
  只听到“万兽国使者”几个字,君念辞脸就耷拉下来,瞧一旁君挽桐没什么变化,这才若无其事道:“他要易什么?”
  “并非易,而是换物。”
  升降梯咔哒一声停在五层,此处人少些,君念辞朝楼下望去,人声鼎沸之处的中央,一名青衣男子,斜斜地靠坐在椅子上,是轩辕璟。
  他的身侧是乐正极,端坐在一旁面无表情,桌上放了一柄剑,只远远瞧了一眼,君念辞就知那是个好东西。
  将人领到走廊处,小厮便退了下去,由此层的人继续引着,行至背对轩辕璟的位置,君念辞出声:“我在此处看看。”
  “是,少主。”
  两人坐在椅上,此处背对轩辕璟又是高楼,所以君念辞也就肆无忌惮地看着楼下,倒是君挽桐,颇有些不自在。
  红颜得了消息,出来寻时只见少主趴在栏上,眼睛微眯,朝她看的方向望去,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
  唤人将桌上的茶水换成她喜欢喝的,上前唤人:“少主,二小姐。”
  “红颜,”君念辞道,“他那东西是什么?”
  红颜摇头:“不知道,楼主去了藏书阁查这东西,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这么神奇?”转头看她,得到她的肯定,好奇心更重了。
  “使者来了几日,只说易物,也不需要咱们介入,该给的价格也给了,楼主顾及他的身份,只要不闹出事来,也就随他去了。”
  正说着,楼下就传来吵闹声。
  “什么东西!只给看看,摸也不能摸,谁知道你那东西是不是个赔钱货!这都几天了,好歹要大家开开眼嘛!”
  那是个身着华贵的老爷,挺着个肚子。声音虽大了些但却在理,这易物就是物物交换,东西都摸不得难辨真假,若真是个绣花东西,那岂不是亏大了。
  轩辕璟只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再转头看一看四周,众人均是同样的表情,也不动作,只叹:“看来我这东西是没人易得起了,罢了罢了,明日再来。”
  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适才大声的老爷一个梗气,感情他说了半天在这人耳里就是一阵风呢!
  心头一气,手就伸了上去:“今天爷就非要看看!你这究竟是个什么宝贝!”
  没想到轩辕璟也不拦着,只见那人还未摸着那剑,就被弹开,整个人自空中飞走,撞在一名小厮身上。
  老爷瞪大眼睛:“他妈的轩辕璟!你他娘的拿个认主的东西来换物!也太瞧不起人了!”
  没错,灵物认主,所以除了主人允许的人之外,外人碰不得,轻则就像那人一样,重则损伤性命都有可能。
  众人瞧刚才一幕,怎么还能不知道,当下吵作一团,始作俑者却悠然得很。
  红颜看着,难免扶额:“真不知这轩辕璟是个什么打算,这不摆明了来砸场子嘛!”轻伏礼,“少主去阁中等着吧,我去请楼主过来。”
  君念辞不为所动,只问她:“他这样过来有几日了?”
  “有个两三日了。”
  两三日,希望是自己多想了。这人找上门来,又如此做派,想也知道目标不在换物。
  楼下的喧哗还在继续,不过看得出来,轩辕璟是丝毫不在意的,那样子也没将一干人等放在眼中,一干人看他那张狂自大的模样,自然更是气不过来,一时间,更吵了。
  许世泽还未过来,君念辞不愿插手,君挽桐不懂她作何想法,“姐姐,你不管吗?”
  君念辞摇头,现在不知轩辕璟目的何在,她冒然出现不好。
  好在许世泽来得不晚,几语就将场面控住。君念辞见他来了,也就不作壁上观,悠悠地去了阁中,候着许世泽到来。
  君挽桐处处看得新奇,一面看着四处一面问她:“姐姐不是要给我看东西吗?是什么啊?”
  她这一问,君念辞才想起来,被轩辕璟一闹,倒差点忘了,看着血玉扳指,心意一动,琉璃境就放了出来。
  楼内一下变得寂静,君挽桐眉目一扬:“领域?!”几下跳到她面前,欣喜若狂,“姐姐你能使领域了!”
  点头,又将琉璃境的范围扩大,四周都安静下来,行人也静止不动。只一瞬间君念辞便收回琉璃境,楼下的街市又热闹起来,交谈声不绝于耳。
  但这短短一瞬,已叫人足够惊讶,没想到,一次破珠,竟然让她的修为增长这么多,不说璇玑楼,便是这一整条街也不在话下!
  君念辞心头火热,好歹念着是在闹市,没有大势动作。
  君挽桐却坐不住了,刚才的变化她也能感受到,没想到半年的时间,姐姐竟已经学到如此地步!
  两手紧紧抱住君念辞的手,摇来摇去,“姐姐你教教我嘛!教教我嘛!”她两眼放光,看得君念辞不自在,将手从她怀中抽出来。
  不自然地咳了声:“我们修习的心法不同,我教不了你,这事儿你应当去问夫人,毕竟你的幻术是夫人所授,由她教你如何使领域,再好不过了。”
  君念辞失了精神源的优势,领域这东西,她本是挨不上边的,若不是偶然发现血玉扳指的妙用,只怕领域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且她这是外物,不能随意使出,但君挽桐不一样,得南柯的亲身指导,底子本就比别人好,修习领域,只会更快。
  君挽桐却瘪了小嘴,忿忿然:“母亲小气,说了及笄一到便教我使的,但这都半年了,提都不提,小气死了。”
  “兴许,”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是认为你时机还未到吧。”
  君挽桐听她一说,眼睛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看得君念辞心头发毛,奇怪道:“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姐姐…”她表情新奇,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与母亲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君念辞身子一僵:“没有的事。”
  “那为何姐姐在替母亲说话?”君挽桐看得出来,姐姐入府之后,若非有事,断不会提起母亲,什么时候?到为母亲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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