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禾香用筷子夹了一颗，一咬外甜里酸，可吃到嘴里一中和，却有些特别的味道。“虽然还是酸，却不是那般叫人想吐了。”
“把这些给我爹端去！还余下的就是你们的了！”
莫含瑶擦擦手，把厨房简单的收拾干净后，脑子里在琢磨着麦芽糖该怎么卖，卖多少钱合适。这麦子和糯米出糖率不错，她买食材也就花了将近三百文，出的糖有接近10斤。一斤卖个七八十文，该是可以的。物以稀为贵。
但就自己出去摆摊卖，却是太费事，她手底下没那些人可以轮流去站摊的。而且她也不想做自营自销。这样她就得找个合作对象，要问这耀光城里哪家货行做得最好，那当然得数富贵商行。
莫含瑶主意一定，天光一亮，便带了禾香去等富贵商行的门。
“小姐，这富贵商行的东西最贵了，我每次来这里，那小二都是这般瞧人的。”禾香学着店小二的模样，斜着眼角耷着眼皮，从眼缝里瞄人。
她那形象生动的模仿看得莫含瑶忍俊不禁，这丫头对这富贵商行的成见可不是一般的深。
“这就是宰相门前七品官，狗仗人势罢了！”富贵商行做到这种程度，人家奴才自然有高人一等的本钱，有那么一两个势利眼也很正常。
禾香愤愤不平，“要我说有什么样的伙计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小姐，我看这富贵商行品行有亏。不如，咱们去另一家呈祥货栈。这可是咱们耀光城的本地商户所建。”
富贵呈祥？怎么听都像是一家啊。
“莫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到底如何待见了掌柜的再做决断。”
两人闲聊着，富贵商行里面有了动静。开门的是这商行的伙计，那人瞧两人的目光有些不善，想是刚才在门后偷听了。
“哼，小姐，你看！”
莫含瑶不语，起身踏入门内，在这富贵商行里过夜的不光有伙计，还有管事的掌柜。她走到柜台的方向，看见那穿灰袍的中年掌柜在用鸡毛掸子清扫桌上的灰尘。她走过去轻轻叩响桌面。
“要什么东西？”那掌柜的抬头便带了三分笑。“小姐，可是找不着？”
“不是，我来和掌柜的说点事情。”莫含瑶抬手，让禾香把篮子里带来的一盅麦芽糖端出来。
掌柜的不明所以，却看莫含瑶又拿出一把勺子，将盅盖揭开，露出里面蜜色的乳状物。
“掌柜的，您请！”
那掌柜的顿了顿，接过勺子，小勺了一点，先放在鼻端嗅了下，一股糯香直往鼻子里钻。他立即张嘴喂进去，糯香甘甜，口味极好。比那蜜饯要甜的淡一些，也比那蜂蜜要爽口，不扎喉。他品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何物？”
“麦芽糖，掌柜的可有兴趣谈谈？”莫含瑶静待他的反应。
麦芽糖是什么？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麦芽糖就是用麦子芽做的糖。”看他疑惑，莫含瑶又说了这名字的来源。掌柜的听得大为新奇，“这麦子的芽还能做这个？好生有趣！”
把勺子还给莫含瑶，中年掌柜道：“小姐里间坐，旺财，你在店里看着些。”
听到小厮的名字，禾香掩嘴偷笑，见莫含瑶看她，她咬了咬嘴儿，悄声在莫含瑶耳边道：“我以前见过一条狗，名字叫来福！”
莫含瑶没忍住笑咧开嘴角，掌柜的听了一耳朵，脸上笑得有些僵。心里直嘀咕，他们主家还真有个叫来福的伙计，只是安排在了别处店铺里。这丫头倒是惯会取笑人，竟把人和狗放一起说事。
他哪里知道，这是禾香借事儿说人，含沙射影小伙计狗眼看人低，为自己之前遭受的白眼出气呢！
“丫鬟调皮，掌故的莫见怪！”
“自然，自然！小丫鬟也没说错！”掌柜的客套了两句，不知里头典故又惹了禾香腹内肠子打架，想笑又极力忍耐。
内间不是很大，有一方四方桌和一个可供小憩的歇凉榻。侧面有一面货架，上面放了不少名贵的物品。靠墙的这一面挂了一副野山居士图，布置的虽是简单，却也不失富贵雅观。
掌柜的亲自给莫含瑶倒了茶，这方问起：“小姐姓甚，家住何处？”
“我家小姐姓莫！”禾香接了一嘴，看那管家默叨了两句，面孔忽然变了好几遍，嘟着嘴不快的质问：“管家这是何意，莫非瞧不起我家小姐。”
莫含瑶拨开帽子上的布绢遮挡，动作缓慢的啜了一口茶。那神态悠闲淡然，瞧得那掌柜只觉是花眼了。莫家的莫小姐不就是莫丑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晓，可一些日子不见，怎的好似变了个模样。若不是看脸部轮廓有些眼熟，他都怀疑她是人假扮的。
“哪里哪里！我怎敢瞧不起小姐，只是没想到。方才多有失礼，还请莫小姐莫见怪。”
“掌柜的不必多礼！”莫含瑶嘴上说着，人却四平八稳的坐着没有动作。“我今儿过来，可是谈生意的，不是过来找茬儿，掌柜的不必惊慌。”
可她这一说，掌柜的更是心中难安了。这口气和做派，怎么看都像是来寻仇的。
“坐下坐下，你这站着，我仰得脖子疼！”莫含瑶扶了下额头，做出头晕眼花状。
掌柜的也不好做门神了，赶紧坐好。
“这麦芽糖，好不好吃？”她道。
“好吃！”掌柜的说的真心话，虽然眼前之人有些看不清情绪，但拍马屁总归不会错的。“莫小姐灵思手巧，叫我是大开眼界了。”
“是吧！”莫含瑶点点头，“我也这般觉得。”
掌柜的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吐出去，听说过被拍马屁得意的，但还真没见过脸皮厚到还能自夸上的。不愧是莫丑女，这行事就是不同常人。
“既然如此，我若是将麦芽糖卖给你们商行，你可愿意出价？我的意思是合作，我做麦芽糖，你们负责售卖。”莫含瑶不喜拐弯抹角，堂堂正正的把她的想法给表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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